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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止,無非是因為人心向利,內抱貪濁。從此明面上再無儲君,既然做本朝的官,就只做眼前的事,再不許他們心懷冀望,朝臣無從挑撥,父子兄弟之情,也可以全矣。”
“也許未必是朝臣挑撥,”寶月撐著臉在又一本報送祥瑞的摺子上描下一個知道了,懨懨道,“有你和十三爺這樣合得來的,自然也有昔日直郡王和理親王那樣合不來的。感情上的事發乎天性,只要不是到了兄弟鬩牆的地步,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也很好嗎——”
“天,蓮開並蒂也算是祥瑞麼?”寶月瞪大眼睛,實在不明白這些做官的,多年寒窗苦讀,一朝考上進士,難道就是為了給他們的君父報告一堆廢話麼。
四爺久久沒有出聲,寶月奇怪地抬頭一看,卻發覺他正凝視著自己,眼中帶著驚訝和茫然,彷彿剛才聽到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父子兄弟之情,本不就應當是——”在寶月的灼灼目光下,他艱難地、甚至有些羞赫地吐出幾個字來,撞上她的目光後,又很快嚥了回去。
“可你從前”寶月眼中逐漸浮現一種叫四爺無地自容的瞭然,她微微笑起來,然後把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哥哥,你該不會一直都覺得是你不正常吧。”
“”
四爺沒有說話,立起的奏摺藏住了他的神情,看起來就像一隻盤踞在龍椅上的,倨傲的黑色大貓。
康熙寵愛太子,十三仰慕母親,十四更是太后的命根子,只有他,感情無所寄託。甚至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分不明白,他那些孝順的表象下,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太后從前不要他,他的情感也可以想收就收回來,如今母子之間只恭恭敬敬地相處,難道是他天生冷血嗎?
“真可憐,”寶月帶著笑意,嘆息著走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腦袋攬在自己懷裡,“若哥哥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他埋首在一片馨香與柔軟之中,面上浮現鮮紅的惱意,“你再說一次,你想做我的什麼?”
“難怪阿午會說那樣的話。”饜足過後,他注視著頭頂花團錦簇的帳子,忽然嘆息道。
“什麼?”寶月潮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經雨的海棠花無力地跌落在枕邊,如雲般的烏鬢邊露出肩頭一段圓潤的雪白。
“前些年的時候,我考校弘昀的功課,他答不上來,是阿午告訴了他,”他摩挲著寶月的肩頭,溫熱又粗糲的指尖在她的面板上驚擾起一陣戰慄,“我同阿午說,即使告訴了弘昀,弘昀還是沒有學會,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嗎?”
四爺的聲音裡沒有什麼怒氣,平靜地像是在同她講述一件很平常的故事。
“——我只做我該做的而已,二哥有心,自然會回去誦讀通記。”四爺露出一個笑意,“你也和他說過這樣的話,是不是?”
寶月動彈兩下,連著被褥捲到他懷裡,她的聲音還帶著一點沙啞和懶散,“我只是覺得,不必非要矯飾,尤其不想他在我你面前裝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你也不是強求的人呀。”
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輕輕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為什麼我同老九不對付?”
不等寶月回答,他自顧自道,“我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狗,也是捲毛的,老九剪掉了它的尾巴,我小時候的性子——用汗阿瑪的話說,就是喜怒無常。然後,我把老九的辮子剪掉了一截。”
“再然後,”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連汗阿瑪也驚動了,孝懿皇后帶我去翊坤宮同宜妃母子道歉,那隻小狗就再也不見了。”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記得那隻小狗的名字了,他打心底厭惡老九,也未必是多麼可惜那隻小狗。
孝懿皇后那時懷著小公主,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告訴他,他們都是汗阿瑪的孩子,是骨肉至親,不應有嫌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