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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記性的霧(2)
魯賓很清楚穆子敖從一開始就反對他和麥婧交往,而且態度始終如一,但至於讓他取消明天的婚禮嗎?穆子敖為他提供過關於麥婧的資訊,給過他不少忠告,但他一次也沒採納過;此前穆子敖好像也從沒指望自己的忠告奏效,那麼這次穆子敖為什麼還這麼急切地勸他呢?
仔細回想起來,穆子敖的反對總是適得其反,穆子敖越反對,他越接近麥婧,穆子敖反對的力量在他這兒總是不知不覺地就轉化成了愛情的動力。此外,他的愛情還有另一個動力源,那就是麥婧的反對。他們兩人在這方面倒頗為相像,都冷靜、理智、現實,還都洞察一切般地睿智,相比之下,他則像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頭腦發熱,陷入愛情之中不能自拔。有時候,麥婧的態度與穆子敖的態度如出一轍,讓他驚訝不已。
穆子敖警告他別打這個女人的主意,他說:&ldo;這個女人不簡單,但不會屬於你我之輩。&rdo;
他認同穆子敖的前半句話。他第一次見麥婧是去年夏日一個光線曖昧的黃昏,麥婧與他們擦肩而過,一襲黑衣如同黑烏鴉;頸項和胳膊的面板卻又白得像粉筆;她的五官宛若古希臘的雕塑:端正、完美、高貴。是的,高貴,他很高興把這個詞用在麥婧身上。當時他和穆子敖在馬路上散步,與麥婧不期而遇。麥婧目不斜視,像模特一樣扭動著靈活的腰肢從他們身旁走過去。
之後,那個黃昏在他記憶中漸漸變得色彩斑斕起來,好像一塊會發光的寶石被嵌在了他貯藏回憶的房間中。但這並不影響他檢討自己的情感,一度他被這樣一個問題所困擾:難道一個人僅僅因為馬路上的一瞥就愛上另一個人是理智的嗎?愛情這東西真是不可理喻,他想,比青蛙整天夢想著飛翔還不可理喻。&ldo;愛情是盲目的,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麼。&rdo;穆子敖這話說得很對,他也曾疑惑過。但他的疑惑更多的是來自於麥婧‐‐
&ldo;我警告你,千萬別愛上我,我是一劑毒藥,沒有解藥的毒藥。&rdo;
不知為什麼,麥婧越是這樣說,他越是愛她,不可救藥。
魯賓第二次見麥婧是在一個舞會上,麥婧是當之無愧的明星,幾乎所有人都以與她跳舞為榮。她的舞姿優美、標準,儀態萬方。儘管如此,如果不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被稱為舞王的男子邀她跳舞,大家可能想像不到她在舞蹈方面的造詣。他們跳舞的時候,其他所有跳舞的人都自動停下來,一是為他們讓出場地,二是欣賞他們的舞姿。麥婧仍是一身黑衣,男子穿著雪白的襯衫和雪白的褲子,二人黑白分明,宛若黑蝴蝶和白蝴蝶。舞廳變成了舞臺,跳舞變成了表演。兩人跳得如入無人之境,眾人看得如醉如痴。一曲快三結束,掌聲雷動。掌聲尚未退潮,旋即又響起了節奏更為明快的探戈,兩人又跳起來,既熱情奔放,又拒人千里。她在一個轉頭動作之後看到了他,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將近半秒鐘;這是那個動作本身要求的停頓,可魯賓不這樣理解,他有些想入非非。
一股電流擊中了他,他感到心臟一下子跳得像失控的馬達,或者說像一匹發瘋的野驢,一分鐘有200下吧。他受不了啦,如果她的目光再在他臉上停留半秒鐘,他可能就融化了,或者燃燒了,或者飛升了。他痛苦地意識到那目光的可怕和宿命般的力量。他封閉的心靈被那道目光轟開一道缺口,他的信念城堡頃刻間失守了。
其實她的目光並沒有因為停留在他臉上而變得熱烈或曖昧,那目光幾乎是無表情的,如果一定要說有表情,那表情也只能是冷漠。穆子敖在他身邊警告他:&ldo;別打這個女人的主意,她太漂亮了。&rdo;魯賓記得穆子敖曾說過漂亮的女人不會只屬於某個男人,她們生來就是屬於社會的。&ldo;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