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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夠侵蝕人心,直到如今永霜十六年,偶爾也能聽見一些貶低老祭酒的言論,多是出自那些抑鬱不得志的書生嘴裡。
柳惲轉回頭,繼續凝視雨幕。
步履蹣跚的老祭酒,也終於來到了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一會入宮,不緊張?”老祭酒笑道。
“又不是我南詔,隨你們怎麼折騰。”柳惲澹然道。
老祭酒不說話了,雙手負後,安靜遠眺。
如今的大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自從莊天機死後,暗地裡就掀起了驚天駭浪。如果內憂真的趁著外患而生,大靖王朝可就危險了。
突然,一輛皇宮馬車闖入了他的視線。滾動的車輪帶起雨水呈直線飛濺。
馬車最終停在了兩個老人身前。
車伕丟擲兩把傘,笑道:“天作大雨,吉凶難測也。”
柳惲撐開傘,率先步下臺階,灑脫道:“人生豈有不賭?”
老祭酒說道:“盡人事,聽天命。”
兩個老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聽著他倆的言語,車伕笑了笑,估計此番場景,後世史書都有記載吧?
大靖皇宮。
有一罈酒放在主殿屋簷上,任憑雨水拍打。
這是大靖王朝一貫的傳統,如果要作出重要決策的當天恰逢雨雪,就要拿一罈“國饗”,祭祀天地,以乞福運。
皇帝已經等候在議事大殿中。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戴帽披蓑的年輕人登門,正是太子殿下的兩個謀士,李子昕和張沽。
值得注意的是,大殿裡有八個椅子,這顯然不符合規矩,除去皇帝的主位,左右側應該分別有三張椅子,如今多出來一張,無疑是臨時加進去的。
這個人會是誰?
張沽和李子昕不說話,二人心中皆默默有了答桉。
與此同時,秦芳還在沁瑰宮焦頭爛額。
起因是這樣,今天早膳,狐媚子沒有參與。秦芳詢問瑰清原因,後者神色冷漠,並不回答。這顯而易見又是吵架了,秦芳出於擔心,不得不去看一眼。
等她到了沁瑰宮,看見臥在床榻上的那個人兒,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狐媚子的氣色極不好,看起來十分憔悴,就好像是被人折取玩弄後的殘敗花芯。
秦芳下意識就以為是瑰清對她做了什麼。
剛想出聲責問,自家女兒卻挽起袖子,白皙光滑的手臂上,竟有不下十道紅腫的咬痕。
瑰清冷聲道:“咎由自取。”
秦芳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上前仔細檢視狐媚子的情況,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狐媚子的手腕和腳腕皆有明顯的繩捆痕跡。
“她綁了你多久?”秦芳小聲問道。
狐媚子猶豫一下,怯弱道:“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
秦芳又驚又怒,轉身看向瑰清。
她沒有即刻出聲訓斥,因為她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卻想不到瑰清竟然疲憊坐下,輕聲道:“任憑處置。”
秦芳當即就敏銳地察覺到,瑰清肯定有某些難言之語。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自己這個當孃的都聽不得。
難道除去那胳膊上的十餘道咬痕,小狐媚還做了什麼僭越的事嗎?
否則瑰清的確不至於綁她一個晚上。
秦芳有些頭痛,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兩個人都不願意說實情,來龍去脈弄不清楚,怎麼解決問題嘛。
可眼下已經沒有時間去操心這件事了。大殿議事,耽誤不得,現在就必須動身。
秦芳想了想,說道:“小狐媚,今晚你先和娘住。”
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