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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鍾溪午在公寓附近的學校上了學,第一天放學他開開心心的給鍾煜晨打電話說,在美國認識了很多新同學,他馬上就要有朋友了。
可是在後一天,鍾煜晨接到江敏的電話,鍾溪午不見了。
鍾煜晨搭乘最近的航班到達美國,警方才剛剛鎖定學校衛生間,寒冬臘月裡,六歲的鐘溪午在漆黑空蕩的廁所隔間裡呆了近十個小時,他的雙手被綁,頭髮濕透,脖子有明顯的勒痕,一絲不掛的身上布滿了毆打留下的青紫,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不知是生是死。
後來,鍾溪午搶救成功,出現了嚴重的幻覺和自虐傾向,他怕黑暗密閉的空間,總是說有毒蛇和藤蔓纏著脖子和手腕,每次都用手將身上抓的鮮血淋漓。
鍾煜晨去制止,鍾溪午分不清任何人,只會劇烈的反抗,哭著求饒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了,不要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了,我不是怪物……
一聲一聲肝腸寸斷,那是撕心裂肺的絕望和恐懼。
鍾煜晨嘴裡內壁咬出了血,緊緊箍著他,眼睛通紅到可怕。鍾溪午最後哭到虛脫,垂著頭趴在鍾煜晨懷裡,小聲的呼救,媽媽,你在哪,溪午好疼啊,哥哥哥哥,溪午會很乖很乖的,哥哥帶溪午回家好不好……
鍾溪午當前的症狀比十年前更加嚴重,他精神世界裡的創傷再次崩裂,新舊記憶紊亂,帶來的衝擊力將傷口越崩越大,痛苦和恐懼由心底肆虐而起,求生欲/望近乎為零。
鍾煜晨坐在病床旁,喚著弟弟的名字,輕聲安撫他,給講鍾溪午家裡曾發生的所有過往,講鍾豪,講江敏,講他們的小時候,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最終,血濃於水的親情為迷失的靈魂鋪了一條回家路。
鍾溪午慢慢睜開眼睛,睫毛輕顫,一時間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他像做了一場美好又殘忍的夢,醒來什麼都沒有,只在心口上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疤痕。
「哥,」鍾溪午看向天花板的眼神死寂無神:「他們說要和我做朋友,可他們都罵我小怪物,他說喜歡我,他也罵我噁心。」
鍾溪午說:「哥,我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人醒來後,又在醫院觀察兩天,各項身體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鍾溪午不想呆著醫院,鍾煜晨給他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家,鍾溪午沒再去學校。
兩天後,鍾煜晨去學校打包鍾溪午的行李,回家路上,他去商場買了一些食材,今天是臘八,江敏剛好回國,他們一家人很久沒有團聚了。
「知道你愛吃,哥哥已經買了,買了兩大包。」鍾煜晨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開啟後備箱,一邊將滿滿一大袋的食物扔進去:「媽媽四點的飛機,你在家乾淨打掃衛生後,我帶你去機場。」
「這次不要忘記扔垃圾。」
「好,哥哥相信你。」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讓鍾煜晨笑了起來:「溪午,哥哥要開車回去了,不聊了。」
「嗯嗯,會的小心,那我掛了。」
鍾煜晨掛了電話,站在原地摩擦著手機外殼,他還沒有告訴江敏鍾溪午病情復發的事,最近江敏因為公司的事情壓力很大,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鍾煜晨打算等到家裡的公司跨過這個難關,再和江敏商量弟弟的病情。
他撥出一口氣,繞過後備箱去開車門,指間剛剛碰到門把手,側方突然出現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隻手很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面板下淡青色的血管,放佛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溫潤純淨。
鍾煜晨很熟悉這隻手,他曾經牽過無數次,可如今,卻讓他感到恐怖。
鍾煜晨愣了半秒,緊接著大力甩開手臂,混血青年被他甩的後退一步,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穩住身體。
「齊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