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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姐姐?”
“你不是已經承認了錯誤?”雲露說時疼地蹙了蹙眉,邊讓良辰去向鍾粹宮的宮人討藥,邊又繼續道,“認錯該有認錯的態度,我雖是正八品,皇上卻下旨以正七品的承徵規格待之,你一個從七品的貴人,跪不得我?”
她今次復寵,眾人都還在衡量她的實力,如果她好言好語地退讓了,難免讓人看輕。
衛貴人想就此表達自己雖又復寵,卻已經不如她的資訊。
自己又何不借對方反將一軍?
衛貴人一時結舌,訥訥地道:“雲姐姐信口……呃,雖說是承徵規格,但想是皇上愛惜姐姐,想添一些擺設俸祿,若是要說咱們位低於姐姐,何不直接晉姐姐為承徵?”
她並沒有收到這訊息,便想說對方胡說,但皇上口諭又豈能胡說?
幸好她反應快,改了口。
不等雲露回話,淑妃隨在皇后身側,一同走進來。皇后從宮人那裡知道了殿前的事,此時揮手讓宮人將燙傷的藥膏呈給雲露,本身卻並不予她做主。
衛貴人放心了,諒有皇后娘娘在場,她妙美人也不敢放肆硬要讓自己下跪。
雲露果然只是輕輕瞟了她一眼,讓良辰給自己上藥,不再開口。
她本就猜到對方不可能真的下跪,而且她也不喜歡下跪這一套,只是遵循時代的成規罷了。一件事誰也不敢做,她做了,旁人或許會嘲笑她膽大妄為,但只要結果是她贏,就能起到震懾地作用。
而結果,取決於皇帝。
眾妃失望,難道一齣戲就這麼收場了?
等到第二日,她們才驟然發現,原來這戲還有後續。而且不亞於當場看戲的滋味,很是精彩。
因當天晚上,皇帝仍歇在雲岫閣,很自然就看見了她燙傷的手腕。
那一道道被擦傷的紅痕,在她白雪似的腕上格外觸目驚心。皇帝讓人去取了上好的宮廷秘藥,親自給她敷上。
“又到哪裡頑皮去了?”他逗貓兒般地笑問,怕她疼,手卻放輕了。
雲露惱了,被他用奇奇怪怪地方式包紮好後,徑自氣哼哼地摔簾進了裡間。
這要放在原來,皇帝說不上不高興,也懶得哄人。但如今把對妙妙的感情、耐心一併都轉到她身上,看到她生氣的模樣就想發笑,反而覺得可愛。
他信手招來福祿,問道:“說說這事。”
福祿沒敢藏著,連同衛貴人使的小花招,到妙美人讓對方下跪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和皇上說了。
皇帝笑了笑,站起身來,“這也不值當什麼,你去傳朕的旨意,就說晉衛貴人為承徵,一切規格待遇比照良人的分位來,包括禮儀規矩。嗯,也將她晉了承徵吧,這樣她總不能和朕置氣了。”
福祿自然知道這個“她”指的誰,他嬉皮笑臉一收,躬身領了旨。
這位妙美人,別看如今分位還低,就憑皇上肯給她出頭這一點,就不容得人忽視。
於是第二天,眾人有幸頭回在後宮見到一個奇怪有趣的畫面。同分位的兩個妃嬪,其中一位承徵給另一位承徵下跪請罪,雖臉上猶有不甘,但卻不敢過於表露,還要作出誠懇地模樣。
眾人微驚,皇上居然輕易就將新寵推出去給妙承徵瀉火,可知他如今正在興頭上,這段時間,還是別去招惹她的好。
彼時已是請安之後,眾妃嬪熙熙攘攘地出了鍾粹宮,因此有不少人看見這景象。
雲露起先因她一跪還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想過味來,這位衛承徵不算笨,大庭廣眾給自己下跪請罪,給足了自己面子,且多少能挽回點皇帝對她的看法。
她輕輕拂開頰邊的髮絲,一臉愜意。
有人要跪,她還阻攔不成?自己腕上的傷還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