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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吧,有何不滿,全部都罵出來吧,只要她心情能因而轉好的話。
焚燒紙錢的焦味緩緩瀰漫天際,白濃的煙,朦朧了視線。
嚴盡歡以小鏟子在親爹墓穴旁挖開一個小洞,紅玉珠寶匣安置其中,纖手捧著黃土,一壞一壞蓋回去。
嚴老闆及其愛妻的墳地相鄰相併,夫妻長眠於此,現在再添一個她最至親的親人。
本想幫忙的春兒讓嚴盡歡派去燒紙錢,所有埋葬工作她不假他人之手,全要由自己來。
蓋住了珠寶匣,薄木片編制的小小風車插在那小一堆黃土前方,山上風兒吹來,風車啪啪轉動,色彩鮮豔,好不美麗。
“小當家,先淨個手把。”春兒提著一小桶山泉水,為嚴盡歡仔細清洗柔荑,指甲縫裡的泥,小心剔去。
“這樣會不會太寒酸了?連個墓碑也沒有……”嚴盡歡恍隱低語。
“不會的,有老當家及夫人照顧著,孩子就不會被人給欺負了,老當家一定會很疼很疼他,像在世時,疼愛你一樣。”春兒安慰她。
“嗯……”我那個傻爹爹,寵孩子寵得總沒分寸,我倒希望孩子不乖時,我爹能罵罵他,千萬別將他給寵成壞蛋。“嚴盡歡笑著頷首,淚水滴滴答答流不停,她雙手溼轆轆的,顧不得拭乾,誠心合掌,在她爹墳前跪下,說著:”爹,你別嚇得跳起來,你跳起來就換我和春兒嚇破膽了……抱歉,挖開你一小角的墳土,放在裡頭的,是你的寶貝孫子,是我不好,我沒能保護好他,他還很小,你幫我照顧他,我燒很多紙錢、衣裳和玩具,不夠的話,你夢裡再來告訴我。孩子名兒還沒取,先叫他寶寶吧……“
她停頓,深吸口氣,止不住淚,她輕輕顫抖,好半晌才得以再繼續,面向正在轉動的彩色風車:“寶寶,不準爬到外公頭頂上,不許因為外公疼你就無法無天,娘燒了一根竹藤給外公,你不乖我就叫外公打你掌心,知道嗎?要聽話,別讓外公外婆來向娘告狀……”嚴盡歡眉目溫柔,輕聲細語:“全是孃的錯,娘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否則娘定定會保護好你,雖然無法給你一個媲美外公的好爹爹,但娘會加倍疼愛你……你別怨你爹,你爹並非不要你,他是個喜歡孩子的人,只是他不希望孩子的娘是我,是娘不好,你怨娘吧,有什麼氣什麼不滿,對著娘來就好……
都這種時候了,她仍在替夏侯武威說話。春兒聽得好心酸。
罪過全攬在自己身上,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強打起精神裝出健康活力的模樣讓眾人放心,明明最痛最累最難過的人是她呀!
人人都說小當家任性驕縱,她卻覺得小當家用著她自己的溫柔體貼,對待每一個人。
她的溫柔體貼,有時很尖銳,有時很直接,有時乍聽之下很傷人,藏在背後的真意,何其細膩。
“真要怪,怪那個冒充春兒的混蛋姑娘好了,她就不要讓娘遇到,否則我一定向她討回公道,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就算她先前挺喜歡那隻“春兒”,可她的無知害死了孩子,教她如何原諒她?
春兒直等到嚴盡歡合掌說完,在小小黃土坯前添上小一杯牛乳,她才開口與嚴盡歡說話:“小當家,你真的不打算跟武威哥提嗎?”
“不打算。”嚴盡歡接手一疊紙錢,蹲在火堆前焚燒,這般多的數量,燒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能不能燒完。
“為什麼?”
“沒有必要,說了又改變不了什麼,不說仍是維持現狀,何必說呢?”她反問春兒,火光照映在她絕美臉龐,增添幾分堅決。
“他有知道的權利呀。”再怎麼說,他都是孩子的爹。
“他沒有。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打算要孩子,他說得很清楚明自,這是我們兩人之間謹守的不成文契約,孩子沒了,才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