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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而生硬地輕輕喊:“歡,歡歡?”
黑布靴四處走動,在小屋裡翻箱倒櫃。
“歡歡……你在嗎?”
這聲音,好陌生,又好像聽過,可她很肯定,這聲音,是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才會喊得像吞了顆雞蛋一樣困難。
這聲音,好陌生,又好像聽過,可她很肯定,這聲音,是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才會喊得像吞了顆雞蛋樣困難。
呀。她想起來這是誰的嗓音!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就是最近來到嚴家當鋪的那個大男孩!總是被義哥當成菜鳥在戲弄取笑的那一個——他叫……他叫……
“晤唔……唔唔唔唔……”這裡,我在這裡!
小歡歡試圖發出聲響,要吸引外頭人的注意,腦袋瓜不小心撞擊到陶甕,發出重重碰撞聲。
她成功了!
黑布靴主人蹲下身,她的視線不單單隻看得到來人的小腿肚,還有膝蓋,垂落肩膀的粗辮,以及緩緩伏低的深邃臉龐。
夏侯武威。
夏侯武威吁了口氣,找到人,教他放心不少,他本來相當擔心闖進羅阿海家中,仍是尋不到她的下落。
他動手搬開床底下所有東西,慢慢拉她出來,連帶拖出不少沾黏在她身上發上的蜘蛛絲。他扶她坐起,再把她嘴裡那團破布抽開,她回應他的,是惡惡兩聲之後的嘩啦嘩啦嘔吐,吐了滿地,接著,殺他個措手不及,她粉嫩小臉逐漸扭皺,兩串水泉被鑿開,潑出大把大把淚水,她號啕大哭,嬌小身子抖若秋風落葉,並且不停乾嘔。
她討厭嘴裡殘留著的腥臭破布味。
她討厭床底下又黴又黑的陰暗恐怖。
她討厭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孤獨無助。
她好怕、好怕、好怕……
“嗚哇哇哇——”她聲嘶力竭,好用力哭著。
夏侯武威沒有過哄小孩的經驗,不知該如何面對此時窘況,他拙於言辭,找不出安撫她的方式,只好先替她解開手腕及腳踝上的棉布條,還她自由,怎知她雙手雙腳能活動自如,便是撲進他懷裡,小手掄緊他的腰帶,緊緊攀附,爬滿眼淚鼻涕的臉蛋,深埋在他胸口。
小小肩頭一顫一顫,左邊肩膀還有蜘蛛絲,他輕輕撥開它,她的髮髻散了亂了,絲帶滑掉一邊,柔亮髮絲凌亂貼著她哭得漲紅的面頰。
“別哭……”他辭窮,心想若是公孫謙他們在場,情況便不至於如此尷尬吧。公孫謙他們與小娃兒相識多年,他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流當品”自然比不上那份熟稔情誼。他輕拍激烈起伏的纖小背脊:“別哭了,我帶你回去找你爹,你爹在等你呢。”
“爹……”她哭著呢喃,抬頭看他,滿臉上皆是涕淚狼藉。
這對父女哭起來真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都是這般不顧形象、這般淋漓盡致。
夏侯武威為她林去眼淚,摟緊她,正欲抱起她,驀地背後遭遇偷襲,一根又粗又砸的木棍狠狠招呼過來——
砰!
夏侯武威腦後一痛,險些暈眩過去,瞬間思及懷裡還有個娃兒,他若撲倒,他的重量會壓壞她,夏侯武威撐在床沿,忍住劇痛,快手把歡歡塞回床下,低聲一句:“你在這兒等我!別出來!”說完,他旋身,避開木棍二度落下。
回到屋裡的羅阿海兄弟,見陌生人抱著嚴家千金,情急之下便持棍要阻止對方,怎知一棍沒能打昏他,他還面對面與他們互視,散發一股壓迫人的傲然威氣。
“你……你……你是誰?!”羅阿海身高與恫嚇氣勢都輸夏侯武威許多,雖然手裡多出一根武器,但當夏侯武威朝他們一步步走來時,仍是忍不住吞嚥口水,後退幾步。
夏侯武威口氣冷冷,僅僅道出四個字:“嚴家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