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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尋常時候,我也沒可能只因慕言喜歡鑄縷便用雙手去交換,可我,不是快死了麼一這是特殊時期。
為何不好好珍惜這雙手,不是不珍惜,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不讓最初的計劃功虧一簣,但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
我邊將桐木琴重新籠進布帛,邊輕聲道:“那不是什麼無用的黑鐵,我喜歡的那個人,他很想得到那柄劍。偶爾,我也想讓他開心。”
收好琴具,我站起來看著他,“穎川荊家一向重諾,想必荊公子已將鑄縷準備好了吧?”
但他卻沒有回答,只是望著我的身後。好奇地隨著他的視線回頭,差點將桐木琴一把摔在地上。
慕言就站在離我不到三尺的地方,身旁的梨樹似積了層層細雪,飽滿得一碰就會掉下來。
而他襲水藍錦衣,立在梨樹之下,像清月夜裡來赴萊位佳人的幽約,臉上卻毫無表情,冷冷地看著我:“你覺得,那樣我會開心?”
踏過遍地梨花,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漆黑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溫度,平靜地重複道,“你覺得,用你的雙手換來鑄縷劍,我會開心?”
他是在生氣,他定是在生氣。我不知道他會來,或者他會來得這麼早,在最初的計劃裡,他是會被我感動,可現在這樣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看清他眼中的嘲諷輕視,突然覺得長久以來支撐自己的東西——迅速流失,無力地退後一步靠在石浮屠上:“我幻想能夠養著你,能夠保護你,可你太強大了,這些地方一點也用不著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可讓你開心也這麼不容易。或許我逼得你太急,讓你無論如何都只是討厭我?你以前……”
我捂住眼睛,“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他將我捂著眼睛的手拿開,皺眉看著我:“我認識的那個小姑娘,也不是你今日這樣,君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你這樣不自愛,又怎能要求別人來喜歡你?”
我覺得自己笑了一下,又覺得是要哭出來,最後只能抬頭深呼吸:“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勉強掙開,卻被荊楚緩步擋住:“君姑娘留步,書信之中我們契約已定,鑄縷劍也已備好,卻不知姑娘打算何時履約呢?”
事實上方才能掙開慕言,因他根本沒怎麼認真。而此時,被他握住手臂帶到身後,那樣大的力氣,半點動彈不得。
聽到他同荊楚說話,仍是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調子:“倒不知荊公子是憑什麼覺得,令尊所鑄的這把劍,夠資格換君姑娘的一雙手。”
荊楚咳嗽道:“不管有沒有資格,契約便是契約,難不成公子想做毀約之事?”
他笑了聲:“要麼由在下贏回那紙契約,要麼由在下搶回那紙契約,荊公子隨便選一個吧。”
從前我就曉得他有時候會比較無賴,比如欺負我的時候,卻沒想到這種時候也能耍無賴。
荊楚大約是為了給自己找臺階下,選了前者,琴棋書畫樣樣皆比,結果輸得無比悽慘。我覺得大約只有比女紅他會比慕言略勝一籌。
但今晚的壞心情並沒有因為荊楚比我更加倒黴而好上一些。我終究還是個有底線的人。
心中暗暗決定不再搭理慕言,不是意氣用事,只是暫時不想理他,他說的那些話就像刀子,就算皮糙肉厚也會受傷,何況我還屬於天生比較細嫩點的。
可一同回客棧,他卻主動來找我說話:“想讓我開心,不需要做那麼瘋狂的事情,你可以像今天晚上彈琴給荊楚那樣彈給我聽。”
我頓了頓:“你聽到了?”
他走在前面,月光拉出一道頎長的影子,地上的影子停了會兒:“我看到了。一曲變換二十四套指法而'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