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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垂在身旁，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慢慢蹲下來，隔得更近了去看。
他只捲了一半，桃皙頓了下，又把他褲腿繼續往上拉了拉，發現這傷疤已經快延伸到膝蓋的位置，足有她小臂那麼長。
桃皙手指碰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問他：「還疼嗎？」
「疼什麼？」魏淵無所謂，聲音也是冷冰冰的，「都結疤了，不會疼的。」
不然有句話叫「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也受過很多傷，這真的不算什麼，只是看起來不好看。」
一直不想讓她看到，是因為不好看。
女孩子不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別人說他臉長得好看，那他們桃皙只看臉就可以了，其它不好看的，就不要再看。
桃皙低著頭，安靜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魏淵伸手要去拉她起來。
「這麼蹲著累不累，起來。」魏淵碰到她的手，察覺到她手指冰涼，拉了拉她還是沒肯起來，下一秒，一滴淚水啪嗒落在了他的掌心。
魏淵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又喊了一聲：「桃皙？」
桃皙的手明顯在抖，身體也僵硬很多，淚水又流在他掌心，接著看到她肩膀也抽了起來。
桃皙抬頭，吸了吸鼻子，眼淚卻還是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流。
她在哭，哭的很難過，渾身都變得僵硬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眼神裡有懼怕，和更多難言的意味。
魏淵的心跟著她的眼淚一起抽了起來，揪的刺痛，他有些慌的想把褲腿拉下去。
是因為想到過這樣的情況，才一直連看都不敢讓她看。
魏淵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動作很輕，她臉頰上也滿是淚水。
魏淵低下了頭。
「對不起。」魏淵跟她道歉，聲音很輕很溫柔，像哄著稀世的珍寶，「乖乖，嚇bbzl到你了。」
他不會覺得疼，不會覺得醜，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更加不吝嗇於讓所有人看到。
可這些裡面，獨獨桃皙是除外的。
她是所有一切的例外。
她因為他的傷疤哭，他就在想，是他的疤太難看，嚇到她了。
魏淵繼續哄她說：「我們不看了，以後都不看了好不好？」
她還拉著他的褲腿，魏淵要試著拉下來的時候，桃皙往前挪了挪，抱住他的腰，腦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魏淵，你能聽我說嗎？」
桃皙肩膀還在抖，哭的卻沒有之前那麼厲害了，終於開口說話，喉嚨裡像含著東西。
「聽你說。」魏淵點頭。
桃皙手抱在他腰上，手圈的又緊了緊，臉頰挨著他的腿，軟乎乎的，她輕輕的開口，然後說：「我最愛你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有更優秀的，更好看的，有她見過的，沒見過的，可所有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裡，都比不上一個魏淵。
她最愛他，永遠都最愛。
魏淵僵住。
這是他終於能聽到的話。
桃皙以前總把他當哥哥，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相依為命的長大，也會覺得，以怎樣的方式在一起都沒關係。
無論怎樣都會是親人。
魏淵也總在想，沒什麼，只要他們在一起，一切都沒有關係。
「真的嗎？」魏淵俯身，頭又更低了點。
桃皙下巴搭在他的腿上，眼睛抬起，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兩雙眼睛卻幾乎是沒有距離的看著對方。
他的眼睛那麼好看，倒影裡全部是她，桃皙紅著眼睛，視線絲毫沒有退縮。
「嗯，一輩子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