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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曄緯還記得那天他等在後臺,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手裡捧著百合,等著悅邇下臺給他最早的祝賀。
但是他沒有等到,那一場頒獎典禮因為悅邇任性的宣告而變得混亂, 記者蜂擁而入,連保鏢和現場工作人員都控制不住場面。
跟在他身邊的保鏢勸他到停車場等, 這裡場面太亂,難免會有暴動分子趁機搞事,姜曄緯在半島風雲叱吒了近半個世紀,仇家自然不少。
被護送著出去的時候姜曄緯不停地回頭喊著悅邇的名字,他心裡總有不安, 生怕悅邇遇到什麼危險。
坐在車裡等會場裡的人匯報情況, 只說場面實在太過混亂, 他們的人接近不了前臺,無法將悅邇接出來。
姜曄緯頹廢地靠在車廂的皮椅上, 精心染過梳得整整齊齊的黑髮散亂在額上,衣領上的領結也因為擁擠而歪在一邊,高大硬朗的身軀透露出幾分符合年紀的衰老,以往銳利的雙眼渾濁,彷彿看穿了一切地空洞著。
最終他再也沒有等到悅邇,保鏢在頒獎會場找了好幾次,都沒見到悅邇的影子。
悅邇果然如他所說,從那天起就沒有在半島露過臉,同樣消失的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女艷星。
姜曄緯不是沒有想過追查,但是悅邇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像是突然從半島蒸發。按照他在半島的活動範圍來看,光是他自己是策劃不出這一個金蟬脫殼的,與他認識的人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在姜家眼皮底下把他藏起來。
所以姜曄緯只能把嫌疑放到家裡人身上。
姜正豐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只是姜曄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像,悅邇是怎麼求他的。
知子莫若父,但是看著比自己更加高大且愈發沉穩的大兒子,姜曄緯突然覺得很無力,連質問都無從問起。
而且正房對於悅邇的存在早已心有介意,只是礙於姜曄緯沒有提起,這次悅邇的消失,怕也有她從中作梗。
姜曄緯幾乎是魔怔了一般,一時擔心著悅邇在外面能不能自己生活,錢夠不夠花,有沒有人照顧他,會不會遇到危險;一時又恨不得馬上把人抓回來,關在家裡哪裡都不給去,氣到極點時幾乎想把人嚼了吃進肚子裡。
終於開春後,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悅邇的下落。
在內地一個稍微落後貧窮的鎮子裡,姜曄緯見到了穿著劣質棉襖,扶著一個已然看得出懷孕了的女人的悅邇。
小鎮的早餐店雜亂而不衛生,悅邇把女人安置在矮凳上,給她點了一份湯麵,女人一臉幸福地偎依在他單薄的懷裡,笑著說了幾句話,然後悅邇就出了早餐店。
姜曄緯跟了上去,只見他走到前面的包子店,站在寒風裡排在隊尾,時不時舉起手放到嘴邊呵氣。
他這副模樣看得姜曄緯睚眥欲裂,原本捧在手心裡一點苦都不給受的孩子,花費幾乎十年的心血才養出一身嬌貴皮囊的夢中情人,居然因為一個半途插腳的女人而甘願吃苦受罪。
姜曄緯想扯著他質問這就是你追求的所謂的幸福麼,因為太過憤怒而忘記了躲藏,帶著保鏢下了車,只想把人抓回到身邊來。
悅邇的神經早已在長達半年的軟禁裡變得纖細而脆弱,經不起一點刺激,姜曄緯盛怒之下把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
所以當悅邇回頭看到他和那些保鏢時,嚇得剛買到手裡的包子都掉了,幾乎是慌不擇路地拔腿就跑。
他越是跑,姜曄緯就越是窮追不捨,公路上來來往往的卡車,因為買了高額保險幾乎是掠著同行的車輛飛快駛過。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伴隨著風聲而來的是自己驚慌到破裂的吼叫,姜曄緯眼睜睜地看著悅邇單薄的身體從馬路穿過,然後被超速的大卡車撞飛出去,像是沒有重量的物品,被風吹出很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