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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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緊張的幾乎要爆裂出來。我坐倒在地,雙腿不住的發抖。
我真的無法想象,有生之年,我還會回到這裡。
手裡的鑰匙指向那個方向,我沒有急著過去,想點起第二根菸,看了看頭頂的黑影,沒有敢點。
遠處有一處平臺的石頭,我雙腳腳底已經全是傷口,爬了上去。
我看到了一團東西,鋪在石頭上嗎。
走進,抖掉上面的灰塵,我發現那是一套衣服,我辨認了好久,才認出這是悶油瓶的衣服。他把衣服脫在了這裡。疊的很好,還用石頭覆蓋著。
他又是換了甲冑進去的?我搬開石頭,扯動衣服。都是外衣。還有一雙鞋。我聞了聞,只有一股鳥糞味。
我把衣服上的汙漬大概撥弄了一下,抖掉灰塵和幹糞,脫掉潛水服,把衣服和鞋穿上,穿鞋之前,我扯掉衣服口袋裡的內襯,用來做襪子包住腳。
潛水服有保暖的功能,但終究不如衣服暖和,我抖了一下,無論怎麼抖,衣服裡還是能抖出灰來。但舒適的感覺開始迴歸了。
小哥沒有什麼私人物品,衣服口袋裡什麼都沒有,我坐在石頭上。有點發懵。
我到了。
為了節約電池,我把手電關了,四周的黑暗中,出現了無數的繁星,寂靜,幽然。我坐在黑暗中,猶如坐在漫天星辰裡。
我的眼前開始的星光不停的移動,匯聚成一個又一個的星座,有些是三叔的臉,有些是小哥的臉。
第36章
這十年裡面,我做過很多次夢,我夢到過年少的他,和我在年少的時候相遇,夢到過青銅門前的白骨,夢到過再見時他已經變成陳皮阿四那樣的東西,很多可能性在十年的時間裡,足夠讓我一個一個的設想,一個一個的接受,我也夢到年輕時候的三叔把我拴在樹下,自己一個人不知所蹤。
在一切沒有開始之前,我最有印象的應該是我的三叔吧,從小在餐桌上——我家的桌子放在窗前,窗外是一座橋,橋的那邊有一家彈棉花的,他們家的小孩總偷偷到我家窗前,把我家紗窗弄破,偷我放在餐桌上的小玩具——我父母就一直會說起三叔闖的禍,三叔好玩,來我家玩的時候,家裡人在熬油渣,三叔總不會幫忙做家事,舉起我放在頭頂,就帶我出去抓蛐蛐。
我的心思很細,回憶起這些來,特別是這十年間,我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我喜歡抓蚱蜢,因為蚱蜢抓起來,就是自己看看,不會叫也不會和蟋蟀一樣,有競爭的成份在裡面,但三叔喜歡爭鬥,所以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確。
對於我來說抓蚱蜢是力所能及的,抓蟋蟀需要到骯髒的地方,翻開磚瓦,蟋蟀看起來也非常的可怖,風險很高,所以我一直跟著三叔,看他翻開石頭,踩死油葫蘆,撲那些在枯葉溼泥中跳躍的蛐蛐。也許從小的時候,跟著三叔去窺探他的世界,已經成了我的習慣之一。
黑暗中,我的腦海裡閃過很多人,爺爺的筆記,長沙鏢子嶺,爺爺那一代人,很多時候求的是一頓飽飯,一張暖和的床,要滿足這些爺爺他們往往要竭盡所能,他們的愛情幾乎都是在一些瞬間中發生的,爺爺他們往往是在田埂拉著翻犁看到遠遠的一眼,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時候的人,為了簡單的目的,使用簡單的手段,但做著這個時代無法想象的殘酷抉擇。
所以爺爺的對於人心是絕望的。這也是他那麼喜歡狗的原因。
在這十年的時間裡,我越來越理解爺爺,甚至也越來越理解悶油瓶對於這個世界的淡漠。什麼是人呢?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一整套需要解決的問題。每一個人都太複雜了,以至於你和其中任何一個人有所聯絡,都是在和他所有需要解決的問題聯絡。
十年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