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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不知該如何說些安慰的話,只得道:“姨娘看見少爺如今過得很好,她泉下有知,也沒有遺憾了。”
“你說得對。”杜雲柯仰頭看向房梁道,“試問用什麼來報答逝去的親人,那就是好好地生活了。”
錦衣剛才在姨娘房間的時候隨意地摸了一下桌椅,才發覺指上居然纖塵不染。遂又習慣性地摸了一下這邊的器具,果然也是一樣,不禁脫口道:“怎麼這麼幹淨。”
杜雲柯轉向她道:“我十四歲以後,就讓丫頭每隔幾日過來這邊打掃,每年除夕夜,我也會雷打不動地過來。”他見錦衣理解地點點頭,過來牽起了她的手,出了門。沿著另一頭的迴廊曲曲走到盡頭,一片暗香襲來,卻是一片梅林,滿樹的紅梅在清晨的凌寒中孤芳自賞。襯著壓在枝頭的雪白,那一片紅梅更加地嬌豔如霞。
兩人走到梅樹下,杜雲柯道,“這些梅樹雖然是我爹當年讓人栽下的,但是最痴愛它們的反而是我娘。‘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這句話本來是我小時候讀書時念到的,可我娘卻聽了進去。我記得小時候每到冬天,就能看到我娘時常地留戀在這裡,而這句話就是她經常對著梅樹吟誦的。她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認不得字。但是我能夠想象得到,她是把自己比作梅花,她覺得梅花是最高潔,最與世無爭的。”
錦衣也曾聽錦玉簡單地說起過有關這位姨娘的事情,所以對她早就心生敬慕,可惜這位心性淡薄的姨娘卻早已先去,不得親近。如今聽杜雲柯娓娓道來,更是猶如親見她當年的風采,那高潔不爭榮寵的風姿。
杜雲柯見她靜靜地痴看著梅花,雙手輕輕扳過她的肩膀,看著她寧靜的臉頰道:“你知道嗎?你跟我娘真的很像,一樣的高潔,一樣的善良。”
錦衣甜甜一笑後,低了頭道:“奴婢怎好跟姨娘相比。”
“在我心裡你可以。”杜雲柯放下手,看向梅樹,嘆道,“只可惜我爹不懂地憐惜我娘。除了我娘病重的時候他來過一趟後,就再也沒有過來。直到我娘過世,也沒能看到我爹一眼。那時候我雖然才十歲,但是我知道我娘當時有多傷心。”他轉身過來輕輕把錦衣擁入懷裡道,“所以我,只想好好地疼惜自己所愛的人,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聽到杜雲柯如此溫暖人心的話語,這一刻,不,是永遠,錦衣在心裡想著,身為女子,還有比什麼更幸福的。
兩人溫情了一回,杜雲柯鬆開錦衣,牽著錦衣的手走往園子的每一處角落。被他溫暖的手握著,和他並肩而行,此時的錦衣只覺得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了自己和杜雲柯兩個人。如果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不要被任何事情干擾,就這樣一直走,只盼望永遠沒有盡頭,更到不了天邊,不停地走下去……
腳步可以不停,時間自然更不停留,雖然尚在寒冬臘月,但似乎早已為整個杜府平添了春日的氣息。丫頭僕婦們雖然忙碌,卻一個個帶著笑,互賀新春。
“少爺,我想……跟您告個假。”錦衣在奉上一盞茶的時候,向杜雲柯道。
“有什麼事情嗎?”杜雲柯看著她,有些擔心地道,“該不會……是身子哪裡不爽快?”
“不是的,少爺。”錦衣猶豫了一回道,“我是想,去看看瑛蘭。”
杜雲柯一下了然,他歉疚地道:“是我忽略了。來我這邊後,都沒給過你假。你等著,我去吩咐福威送你過去。”說著已經站起身來。
“少爺,其實我自己能過去,瑛蘭那離得不遠。”身為下人,錦衣對於少爺太過的關照畢竟會感到不安。
“你先待著。”杜雲柯不理會錦衣的婉拒,還是親自交代福威去了。
出了杜府大門,來到已經候著的馬車旁,錦衣看著車伕旁邊的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道:“這位想必是福威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