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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臺那一盞燈光比月光亮不了多少,安寧看著秦威航弓起的修長寬闊的背,有種錯覺,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變回一隻黑色的大豹子,拉長矯健的身體在月光下伸一個迷人的懶腰。
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三點多了,安寧起身走出去,門一拉開,秦威航就聽見了動靜,扭頭看過來。
秦威航羽絨服的兜帽是拉起來的,兜帽邊緣是一圈暖和的貂毛,那些柔長細碎的毛在夜色下絲絲拂動,藏在那片陰影中的秦威航的眼神冷得像在西伯利亞的平原,又乾淨得像懵懂的狼,那樣子太蠱惑人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安寧走出來,立刻感到庭院的涼意。
秦威航把頭轉了過去:「睡不著。」
安寧走到他旁邊坐下,說:「那咱們聊天吧。」
秦威航偏頭上下打量他一眼:「睡醒了?」
安寧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秦威航低頭拿起旁邊的啤酒罐,但沒有喝,只是拿在手上「咔」地捏了一下,說:「你不是說你不困嗎,結果丟下我一個人就睡了。」
安寧愧疚地說:「你也可以叫醒我嘛……」
「我叫了。」
「啊?」安寧眨眼,「真的嗎?」
「騙你幹嘛,」秦威航眼角餘光瞥到身邊探著頭看自己的人,那個反應讓他無法控制地挑了下眉,「叫了你好幾聲,你不起來我有什麼辦法。」
這讓安寧更尷尬了:「我可能是累瘋了……」又問,「那壓軸是lot嗎?」
秦威航點了下頭。
「唱的什麼啊?」
「不記得歌名了,」秦威航兩隻手轉著那隻易拉罐,看著庭院遠處,「只記得一句歌詞。」
「什麼?」
「i wish it is love。」
安寧笑起來:「這個就是歌名。」
還說不是lot的粉絲,秦威航看向他,眼睛有些微醺,似笑非笑般,想說我以後可能會去看他們的演唱會,到時候能叫上你嗎,但好像又不是很合適。
兩個人坐在空曠的夜色下,安寧又想起坐在輪椅上的鐘競,還是無法不在意,小心問:「我能問問你老師……為什麼會這樣嗎?」
秦威航本來不想和任何人說那起意外,每當人們旁敲側擊地問起,它就像一根刺,總要猝不及防扎他一下,可也許是這一夜太溫柔了,這個眼神太溫柔了,他覺得那根刺好似都軟了。
這是多少年後第一次那麼仔細地回憶那時的情景,鍾競是怎麼在他眼前掉下去的,自己又是怎樣在恐懼混亂中等待救援隊到來,最可怕的一幕其實發生在醫院裡,是當醫生告訴他們鍾競可能沒法再行走時,那時他真的想過,要是能把自己的雙腿還給鍾競就好了,如果能讓鍾競重新站起來,無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說起這些時,來自身邊的注視始終溫馴而溫柔,當他說到那些血淋淋的瞬間,那些走投無路和極度惶恐的日子,這個眼神也會被刺痛。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反過來拿著那根刺在刺一隻無辜的小動物,那根刺有多麼尖銳,因為這隻動物過於柔軟,它全感受到了。
可他又覺得對方在悄悄拔他的刺,又怕弄疼他,他要是皺眉哼一聲,這個人或許比他還要難受。
安寧聽完後沉默了許久,輕聲說:「所以你後來都是一個人啊。」
秦威航沒說話,默默喝了口酒。他從來沒和別人說過這件事,因為從來沒從別人那裡指望過什麼,負罪感這種東西只能自己背負,他也願意背負它,這已經是最低程度的懲罰。可是今天他好像變得脆弱了,竟然這麼渴望被安慰,被這個人安慰。
安寧也不知能說些什麼安慰對方,說不是你的錯嗎,可是這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