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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婍袍袖一動,還未抬手,小皇帝就如同受驚的幼崽往一旁縮了縮。
今天兩次見面,言婍分明都以溫和麵目相示,哪知對方的避讓態度沒有任何改變。她並非忍受不了等待的人,在凌玥這件事上,卻變得急躁,頓時心塞又無奈,還有些想笑。
凌玥垂眼掩藏不安,驀地瞥見手背上沾到方才蓋印時所用的印泥。印泥還有些濕,她趁機轉移注意力,抬手準備擦掉。
眼前遞過來一方絲帕,握住絲帕的手纖瘦修長,面板下隱隱透出青筋的顏色。
她看向言婍,微怔。
言婍唇角浮出淡淡笑意,牽過她的手,用那方絲帕輕輕擦拭她手背上的印泥,口中半開玩笑地道:「方才就瞧見了,準備幫陛下擦掉,誰料陛下防著我,躲得那樣快。」
凌玥笑得有些羞赧。太傅的指尖修剪得平整光滑,挑不出錯處,像她的人一樣,碰到時是溫涼的,卻又莫名的恰到好處,多一份太激烈,少一份太冷淡。
二人回到長明殿,殿內等著幾位御醫,都是自小給小皇帝看病的。
長公主找太傅商量的正是凌玥失憶的事。
尋常人失憶都會帶來麻煩,何況凌玥這樣的身份。
這雖不是身體上的病痛,但的確是個病症,於凌玥自身,帶來的不便不必提,這一天她已深有體會,於居心叵測之人而言,這種病症上能做的文章太多,小到為凌玥招致危險,大到動搖江山社稷。
自第一次病症發作後,便一直在診治,無奈沒有效果,長公主、太傅、秋慧等少數知情者只能一直盡心替小皇帝打掩護。
長公主感嘆了幾句,忽地像是想到什麼,道:「太傅,你覺得是不是這兩年對玥兒的要求太高,管教太嚴,她不堪重負,這才落下的心病?」
言婍明顯一怔,心道,這兩年她對小皇帝哪是要求太高,管教太嚴,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小皇帝哼哼唧唧粘上來撒一撒嬌,簡直能讓她瞬間昏了頭,去天上摘星星都在所不辭。
若論這心病到底是如何落下的,她是真的毫無頭緒。
長公主還等著她的回應,她便將問題拋給高御醫,面上神色謙遜:「術業有專攻,高御醫妙手回春,不如聽聽他的想法。」
高御醫忽然被提及,露出為難之色:「一年多以來,下官該試的法子都試過了,心病不比其他,說不準的。」
凌玥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自己這個「病患」的事,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塗鴉。
只聽高御醫繼續說道:「還有個笨方法,便是寫。陛下從今日起,每日記下眼前所看、心中所想,病症若是再次發作,便翻看所寫的記事。因是親手所寫,皆是真實所感,應當比旁人轉述更為真切和完整,更有助於回憶。不過還是那句話,能不能取得成效,下官心裡也沒底。」
凌玥一聽高御醫建議她寫日記,塗鴉的動作頓時停下來,心裡並不太相信自己會照做,畢竟寫日記這種事情,小學三年級她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棄了,實在不適合她這種提筆就犯困的人。
言婍不用去看凌玥的反應,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寫是不可能寫的,就連抄都試圖撒嬌賴過去,還指望她寫?
真的太難為不學無術的小皇帝了。
總之,高御醫這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提是提了,因為成功率的問題,願不願意被「病患」嘗試,就不得所知了。
言盡於此,各自散去。
凌玥看太傅的背影一消失,連忙端坐到書案邊,翻出紙筆,開始補她的「作業」。
抄書本來就無聊,何況凌玥抄的還是晦澀難懂的古文,一邊抄,一邊揉眼睛,幾次想要懈怠,想到太傅,又打起精神繼續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