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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弘聽林穹德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見他看父親林豐,頓時冷了臉,還沒等他反諷回去,父親林豐卻忽而開口說話了。
他先是對林穹德行了一禮,然後溫聲道:&ldo;父親,彥思自懂事起就在我們身邊,與我們自是親密,如今他還小,尚沒有感覺,但時間久了,客居伯祖屋簷之下,難免會心生不安。既已有父子兄弟之實,何不乾脆佔了父子兄弟之名,安了彥思的心,也安了我們自己的心。&rdo;
林穹德看了他許久,才語氣沉沉地問道:&ldo;若他將來與彥弘和彥興爭,你當如何!&rdo;
林彥弘聞言,抬頭看向林穹德‐‐這個問題誅心至極,他竟然當面問父親,實在可惡!
彥思過繼之後,雖是記在林齊氏名下做了嫡子,但他有一嫡一庶兩位兄長,等他長大,再去想什麼爭不爭的問題,其實已經不是問題。
林穹德真正想試探的,其實是林豐自己的態度。
林豐也是過繼的,卻陰差陽錯成了嫡長,如今與林雋相比,他自然佔了些名頭的優勢。
林穹德百年之後,照理說林家長房的東西,巨大多數要給林豐,只有少數會分給林雋,也同時會將他分出去。
林佟氏之所以要機關算盡,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夠得到所有的東西,只是她貪心不足,又太過狠毒,為了拿捏林豐放進了一條毒蛇,到頭來自食惡果,命喪黃泉。
林穹德沒有他那般明顯,卻不是沒有這個意思。
尤其是看到林彥弘少年得志,而林雋卻因為無緣科闈而鬱鬱寡歡,林穹德就更生出不滿來。
林穹德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再怎麼強壓,林彥弘羽衣益豐,已經無法控制。
所以他要讓林豐表態‐‐他拿捏不了林彥弘,但卻拿捏得了林豐。
此時,林豐也抬了頭,看向林穹德:&ldo;父親,彥思該有的,兒子自然會給,而他不該有的,兒子也不會給……不過兒子相信,他不會去爭的。&rdo;
從賀安堂出來,父子倆並肩走在一起,一開始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林豐忽而語帶感慨地道:&ot;那一年夏天,為父與你每日走在這條路上,看著你一天比一天精神,為父高興著吶。&ot;
林彥弘記得他說的是什麼時候。
四年前,他剛剛&ot;醒來&ot;,來給林穹德和林佟氏平安,父親陪他走完這段路才去官署。
&ot;原以為你還會在為父身邊待幾年……不過這樣也好,男兒志在四方,在外面多看看,總比做井底之蛙要好。&ot;
林彥弘聽他說話,心中莫名酸澀。
他不得不承認,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能帶走彥思,卻無法帶走父親。
&ot;父親,不若您與我們一同去天京?我們自己找個院子,帶著彥思住在裡面,我們……&ot;
&ot;傻孩子,為父尚有官職,哪能恣意?&ot;
林豐面帶笑意:&ot;你叔叔既未成家,也未立業,難道讓他一個人留下來盡孝不成?&ot;
林彥弘驟聽之下還以為父親竟然還要對林穹德這般愚孝,結果就聽到林豐繼續道:
&ot;為父沒有別的可以為你做,只守好本分,代你孝順你祖父,你就安安心心在陛下身邊,好好做事。&ot;
孝之一事,讓他來負責,他的弘哥兒,不應當被這份虛偽的&ot;孝&ot;所困!
儘管林穹德再生氣,也與事無補。
林雋現在還為進官,將來的事多半還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