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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本來是夜雨淒冷,月蔽星遮,黑黢黢的不見五指。
這一拂袖,譁一下,便將這夜雨趕到了別處。
霎時間,雲開月霽,山崖上的雨停了。
不遠處的雨卻仍下著,雨雲洞開之處,月光投下,映得雨絲如霰,籠住山崖。既像是月光趕開了雨,又像是雨幕抱住了一柱月光。
月下,呂紫鏡攤開手掌,掌心悄然裂開一道傷口,鮮血汩汩流出。窩手成硯,盛血為墨。
筆君從李蟬手中飛出,筆毫探入呂紫鏡掌心,飽蘸鮮血。
谷鮉緊接著,筆君凌空揮毫,在半空中逐漸勾勒出一道人影。
人影越是完整,呂紫鏡失血越多,他望著那逐漸成形的人影,面色逐漸蒼白,整個人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漸漸的,形銷骨立,卻如神劍蒙塵多年,鋒刃漸顯。
那分散四方的八柄劍,在呂紫鏡重拾神通後,失去主人的氣息,已停止異動。這時候,卻又以更劇烈的幅度震顫起來,聲若龍吟!
千里外,遊俠兒猛然坐起,面色驚恐,丟開斷劍,如待毒蛇,錚的一聲,斷劍離鞘,破窗而去。希
夷山劍閣裡,白衣道人眉頭微皺,穩穩按住劍柄,那無用劍掙脫不得,震顫不休,竟引得滿閣劍器震動,劍尖紛紛指向白衣道人。
玉京城欽天監裡,大衍劍離鞘繞樑而飛,啞童望著那流星般的劍光,並不懼怕,只痴痴地望著,似乎十分好奇。
玄都城裡,鎮西王死死壓住神鈞劍,面沉如水。如今聖人西行在外,已經到了去桃都山的路上。呂紫鏡若出世,天下恐將大變,當年他劈開地門,被人攔下。但如今無人攔他,他再出世,是否又要再盡前世未竟之功?
縱使擔憂,韓克卻無能為力,論武功,他已神變大成,但能否企及呂紫鏡的第三世都不一定。
八劍之主或驚或憂,玄明觀西的山崖上,李蟬卻只有疑惑,他舉目而望,月光下,筆君勾勒出來的人影頗為消瘦,卻身姿挺拔,暫時還看不清模樣,他心道,這就是陰勝邪,陰勝邪是什麼人?
雨幕中雷聲隱隱,山崖上大風漸起。
筆君落下最後一筆。
那月下之人廣袖博帶,面貌不清,他轉頭望向呂紫鏡,竟開口道:“看你如今的模樣,你已入紅塵百年有餘了。”
呂紫鏡袍袖鼓動,大喝道:“是該再鬥一場了!”
月下之人輕嘆,“來吧。”
呂紫鏡大笑,一步邁出山崖。
霎時間,便與那月下之人一同消失,彷彿融入了月色中。
刺啦!悶雷化作霹靂,銀蛇狂舞,雲下傾雨如瀑!
呼!大風捲過,李蟬手裡的傘面被吹得倒捲起來,下一刻便散了架,他衣衫獵獵作響,髮絲狂舞,目光順著那傘皮,逐風而去,混著被掀飛的草皮,將林木摧折!
這狂風暴雨,彷彿要把整座鹿鳴山犁一遍,將石皮都翻卷過來,沖刷殆盡,絲毫沒有停歇的勢頭。
但只過了幾個呼吸,風雨便戛然而止。不光山崖處,其他地方的雨也停了。
李蟬望向崖前,月色清朗,那老者與月下之人的身影瞭然無蹤。
他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筆君簡略道:“他多年前,被一對手擊敗,有了心結。如今想解開心結,對手卻已死,於是來找我,與那對手再鬥一番。”
“人呢?”
“入畫去了。”
“就這麼沒了?”李蟬挑眉。
“他何時勝了,就出來了。若不然,便是自困於畫中。”
李蟬鬆了口氣,這老者挺好說話,性子也熱情溫和,若就這麼沒了,著實讓人不太好受。
玄都城裡,鎮西王韓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