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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瞬息消弭,李蟬看著燭光下的那行觸目驚心的墨字,耳邊的雷音逐漸被譁然雨聲取代。他執起筆,問道:“如今的玄都裡,哪一家的先祖是眷人?”
問完後李蟬放開筆,筆尖懸在紙上,緩緩寫出一個“崔”字。
筆君繼續寫道:“玄都崔氏的先祖,古時便是青丘狐族的眷人,那時人族無姓,崔氏先祖得塗山氏賜名‘謹耳’,至人祖絕地天通,蕩除妖魔後,使謹耳一族治理崔邑,其後人茲此便以崔為姓。”
李蟬一邊讀字,一邊想到了神女橋的案子,原來除了以人飼妖這檔事,崔家還有更駭人聽聞的過往。
崔家家主崔世廉乃東臺右相,位極人臣,當朝貞和皇后也姓崔。這位崔後在坊間可頗有賢名,話說當年聖人西逐妖魔不久,國力大傷,社稷未定,北有蠻族入侵,南有六詔虎視眈眈,除此之外,就拿玄象琵琶的例子來說,連向來態度卑微與屬國無異的神蓬國都按捺不住反噬之心,也敢派出樂師也敢乘舟跨海到玄都,要自證青出於藍,反客為主,可見該時局勢之惡劣。那時北蠻撒盎國主以襄日天降下神諭為名,遣使來大庸國,要娶大庸國靜陽公主獨孤持玉為妻,朝臣議論過後皆以為和親乃上策,素不幹政的崔皇后卻尋了個由頭,將靜陽公主“囚禁”至掖庭,制止了這場和親,便因此事,大庸百姓到如今提起貞和皇后,都要打心眼裡裡稱讚幾句好話,也不知百姓若知道了這位崔皇后祖上的淵源,又會作何感想。
李蟬想到這裡,見筆君又寫了一些文字:“今日之崔氏乃至九姓十三望子弟遍佈天下,像崔氏這樣的世家,祖上既與妖魔有淵源,又依附兩教,亦是朝廷之臣屬,立場不定。”
寫到這裡筆君突然筆鋒一轉,問道:“希夷山遠在數千裡外,在西陲的勢力遠不如青雀宮,那希夷門人又如何能在此地如魚得水,在神吒司眼皮底下驅妖弒神?”
李蟬見筆君停住,便接過筆,思慮片刻後答道:“雖不知原因,但希夷山似乎不願皇帝西行,目的與妖魔一致。而崔家既依附希夷山,又與妖魔淵源頗深,有了這個中間人,那希夷門人的所作所為,就說得通了。”
筆君寫道:“帝王西行禪度朔,玄都之變即是棋局的第一著,你若對那希夷門人動手,勢必捲入局中。”
寫完這段話,筆桿一轉,擱在筆山上不再動彈。
陰雨天裡久久不幹的墨痕映著幽幽燭火,李蟬將紙上的大段文字從頭至尾看了幾遍,許久之後吐出一口有些煩悶的氣息,掀起紙的一角提起來,放到戴燭冠上點燃後,扔進腳邊火盆中,李蟬起身負手望著緊閉的窗戶,眼神卻似乎落在窗外。
風雨聲裡,偶爾滾過的雷音若隱若現。
紅色剪紙女娃悄然飄落,掃晴娘婷婷立在窗邊問道:“阿郎怎麼打算?”
“聶三郎是我的好友。”李蟬瞥著火盆裡蜀州麻紙將熄的餘燼,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樑上的徐達叫道:“阿郎要殺誰便殺,咱定要他屍骨無存!那道士也無甚本事,那夜要不是咱想救下聶三郎,縱使他出了飛劍,也傷不到咱半根毛!”
又話鋒一轉道:“只是那道士終究有幾分腌臢手段,他背後又牽連頗多,還望阿郎切莫莽撞,切莫莽撞呀!”
李蟬沒有回應徐達,轉頭望向屋門口,只見塗山兕靠在牆邊,懷抱長刀。
塗山兕道:“青丘既然命我試探皇都大陣,便是將我當做棄子,便連與我交接的人,我都不知道身份。我知道的不比李郎多,不過,那人劍術驚人,李郎雖有自保的手段,卻終究沒有種道,不是他的對手。”
李蟬聽明白塗山兕的意思,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四面樹敵。”又見塗山兕欲言又止,問道:“塗山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說?”
塗山兕狹長的眸子與李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