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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安靜的車廂裡，只能聽見雨滴打在玻璃的聲音。
片刻後，邱香先反應過來，錘著大腿笑起來：「哎，您可別誤會了，這不是我物件！就他這種糙老爺們，您看，對我有一丁點瞭解嗎？這要是我物件，早被我給分手了，還能蹦躂到現在？」
司機：「我以為是你物件，看你和別人出去，關心你呢。真不是物件？」
邱香噗嗤一聲笑，朝車後座的小姑娘努努嘴：「看見了沒，人家關心的哪是我啊，關心的是後邊坐著那個。」
說完，把手機就往身後放：「小師妹，你家師兄想知道，你今天寫生的模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多大年紀？全裸還是半裸啊？再不說，我要被他煩死了。」
司機也笑了：「原來是後頭小丫頭兒的男朋友啊？這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查崗，就偷摸騷擾人家閨蜜唄。」
這一次，文棉終於把頭正了回來。
她人長得精緻，不笑也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也沒有冷漠的感覺。
反而乖乖巧巧的，像個一動不動的布娃娃。
布娃娃雙手搭在膝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說：「什麼？」
「你師哥的電話，有點事想問你，和他說說？」
文棉慢吞吞地把電話接過來，習慣性地放在耳朵邊上，叫了一聲：「師哥。」
手機裡卻沒傳來聲音。
文棉拿著手機來回地看，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突然從揚聲器裡傳來賀懷咳嗽的聲音。
「棉棉，是我。」
文棉嚇得手一抖，險些把手機掉到地上。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聽出異樣，忙問：「怎麼了？」
文棉搖搖頭。
記起賀懷看不見，忙又開口：「沒事……手機在外放，剛剛聲音有點大。」
賀懷低低地應了一聲，問她：「下午去梵谷繪館寫生？」
」嗯，對的。「文棉小聲回應。
「咳……模特定了嗎？」
「繪館沒有提前通知……每次的模特都不太一樣。」
人體寫生，意在提升學員對於每個人身體部位的細節描繪，以及光影之下應該呈現的繪畫效果。
就像是醫生對待病人的時候，關注的都是專業的東西。
在畫師的眼裡，人體也只是一個需要用線條和色彩描繪出的一件實物罷了。
所以繪館請的模特也不會是單一的一種，更不會特意提前告知學員這個模特的具體資訊。
「等到了之後，就能看到模特了。」文棉平靜地說。
這個時候，司機師父回過味來了。他一拍大腿，特別激動地說：「畫人體模特？我知道了，是不是鐵達尼號那樣事的？就肉絲脫光了，躺沙發上，債克畫畫？嘖嘖嘖，難怪男朋友查崗。這要是我老婆，我就是給她跪下，也得把她拖回家。」
一句話，讓對面的賀懷徹底沒了聲音。
文棉也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認真地解釋：「叔叔，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機一梗。
「咳……行吧……」
手機裡好一會都沒有聲音，賀懷不說話，文棉也從不主動說話。
她等了一下，還是把手機給交到了邱香手上，說：「姐姐，手機還你。」
邱香愣了一下，把手機接過來說：「不和師哥說了啊？師哥很關心你的。」
文棉抿抿嘴唇，搭在膝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服，輕輕地「嗯」了一聲。
邱香不以為意地轉回去，說：「好吧。賀老師，她不和你說了，先掛了吧。反正也是我閒著沒事給你打過去的，等到了那邊我給你匯報訊息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