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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張望。
祝玄剛脫了中衣,側身反手去拿陰山石架上的素色長袍,他的後背似有一片巴掌大小的陳舊傷疤,肅霜還未分清究竟是燒傷還是凍傷,他已穿上了長袍。
神族怎會留傷疤?是故意不用術法癒合?
這多半是他的私密事,肅霜不欲多想,正考慮是直接衝進去,還是弄些響動,冷不丁擺在牆角的幾朵白梅離了枝頭飛旋而起,疾電般繞著自己打轉,她“咻”一下變回書,剛落回書案,祝玄便出來了。
“偷看?”他掂了掂書上的白梅,“還變回了人身。”
肅霜柔聲道:“少司寇的玉體我當然想看,我就是這樣的書精……別別!少司寇別撕!少司寇玉體尊貴,我什麼都沒看到!真沒看到!”
祝玄把帶回的卷宗拿出來翻:“你這亂七八糟的春情要是能少點,聰明伶俐要是能用在正途上,也不至於被幾朵白梅纏住。”
肅霜停了一會兒,問:“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厲害到不會被發現,就能偷看了?”
祝玄把瑪瑙茶杯往至樂集上一壓:“閉嘴。”
肅霜就不閉嘴,見他手裡卷宗上寫的是敬法宮今日商討之事,便問:“少司寇,既然九霄天上好些大帝們都下來了,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重羲太子?”
“未必。問這個做什麼?”
“我聽說重羲太子暴虐,不適合當天帝。”
祝玄笑了一聲:“說的對,他的性子確實不能當天帝。”
他似是不想多談這個,將卷宗放去一旁,卻攤開一張畫紙,在筆架上挑了片刻,捏出一根青竹畫筆,一面道:“近日算是有了空閒,說了送你一張駺山萬年櫻圖,我想想怎麼畫。”
萬年櫻?他還記得?
過去兩個月了,肅霜當他是隨口一說,不過是當時氣氛使然,觸動祝玄說了句安慰話,到現在自己都快忘了,原來他是記著的。
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就是隨便……少司寇不用……”
祝玄執筆蘸墨:“我答應就是答應了,安靜點,別干擾我,畫糟了我可不換。”
畫筆落在紙上,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光影緩緩起伏在他面上,肅霜的視線在寢殿內亂晃了好一陣,最後還是不由自主落在他臉上。
他有一絲藏不住的倦意,雖然不曉得這兩個月他在忙什麼,但秋官們都時常忙得不可開交,少司寇只會更忙。
難以言說的愧疚又開始纏繞,像那天她觸了逆鱗一樣的愧疚。
身體裡那個不受控的半個仙丹在冷冷說話:你真的只是為了這一件事感到抱歉?
肅霜又用了很久才找回乾澀的聲音:“不早了,休息吧,畫……什麼時候都可以畫。”
祝玄勾出萬年櫻的輪廓,問她:“你是想天天來看畫?”
半日,她低低“嗯”了一聲,祝玄便丟開畫筆,起身走向屏風後,一頭倒床榻上,雲霧般的帳子飛舞起來。
“那就睡覺。”
他把至樂集放在枕邊,補了一句:“不許說話。”
明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