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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樹人原本還擔心自己太年輕,驟然做到同知,下面管著一群四十來歲的知縣、眾人會不服氣。
但是,在得知他身為蘇州首富沈家的大少、還中二甲進翰林、卻依然主動願意外放前線剿賊後,所有下屬的怨念都消失了。
鬧得沈樹人原本想得很好的扮豬吃虎、打臉立威,一招都沒用上。
這樣也好,省了內鬥的心思,專心於種田和外敵吧。
此後半個月,沈樹人視察了蘄州縣、黃梅縣,大致摸清了黃州的情況。
至於那些靠近前線的縣,和深入山區的鄉鎮,他暫時沒去,個人安全始終還是最重要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來之前,他看過戶部那邊關於黃州的檔案資料,賬面上和平年代總計有人口二十多萬(實際上按照大明末期的慣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隱戶、投獻瞞報),分佈在九個縣。
如今還沒淪陷的五個縣,人口最多的是蘄州縣,有六千多戶,四萬多人,最少的是已經淪為敵後飛地的羅田縣,居然才七八千人。
其他三縣各一到三萬人不等,五縣加起來理論上應該有十一萬人口。
實際上的數字,因為戰亂流亡逃散,按趙雲帆、江城等知縣上報,只有六萬多了。
那些隱戶、逃民如果能算上,估計還是能湊出十一二萬的。但怎麼把他們弄回來齊民編戶是個大問題,如果處理不好逼到流賊那邊就麻煩了。
而整個黃州府在戶部魚鱗冊上應該繳納的稅糧是六萬多石,擁有在籍田地五十餘萬畝(明朝後期正額田稅被壓到每畝1~2鬥,平均八畝地繳一石稅糧)。
按朝廷制度,稅糧十萬石以下的府是下等府,黃州才六萬多,毫無疑問是湖廣地區下等府裡都比較窮的。
好在這五十多萬畝田地,屬於未淪陷五縣的足有三十五萬畝——雖然府治黃岡還未收復,但黃州最肥沃的平原卻不是黃岡所在的巴水河谷,而是南邊鄱陽湖對岸的湖口沖積扇,那塊地方在沈樹人控制下,所以田地還是夠種的。
如今人數變少之後,唯一的利好訊息是勞動力可以被充分利用。大部分百姓如果想種田,都能有足夠的田種才對,只要那些地主願意給他們一個合理的租佃價格。
總共才不到十萬人,種三十五萬畝地,連老人小孩女人都算上,每人都能攤到四畝耕地了。
沈樹人做完這番全域性調研,立刻意識到當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穩住恢復生產,把戰亂暫時逃荒的田都用起來。
……
沈樹人趕到黃州時已是五月過半,摸底調研完已是六月初,到夏糧搶收的季節了。
他能做的,也就是先勸農保證各地搶收,然後對那些春耕時拋荒的田地,組織秋糧的耕種。夏糧收穫完之後,也要組織搶種。
南方夏天的雙搶,從來都是最繁忙的時候,流賊那邊也沒敢頂著大熱天騷擾,雙方都安心組織生產。
六月初,沈樹人先找來幾個知縣,還有本地的一些豪紳,讓他們指認蘄州、黃梅等地那些成片拋荒田地中、有哪些是地主逃亡而空下來的。
趙雲帆和本地豪紳們見同知大人只是挑軟柿子捏,倒也很配合。把那些因為戶主逃去對岸江西而拋荒的田莊都指認了出來。
沈樹人立刻分撥了幾百個從蘇州帶來的沈家佃農,以及幾千新組織起來的無地農民,在這些地皮上搶種土豆、紅薯和玉米。
部分低窪地帶就種點水稻,實在是淤泥沼澤地形地就組織種芋頭、蓮藕。
後世湖北地區本來就是蓮藕的重要產區,因為這兒小湖窪地沼澤特別多。後世黃岡的巴水蓮藕跟武昌的蓮藕,都是很有名的。
芋頭則算是湖北人種得比較少的溼地作物,但在蘇州、崇明一帶很多,沈樹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