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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下人。
男奴女婢,身家性命被捏在主家手裡,主家可不就等同生身爹孃?
至於玳安話裡的三姨,指的是窠子裡出來的(也就是暗娼)卓丟兒。西門慶在包了她些時日後,娶回家來做了第三房妾室。
那卓丟兒身體不好,時常有個三病兩痛,前些日子剛病死。
玳安機靈,不等吳月娘說話,就又轉移話題:
“只不知俺爹遭了甚麼罪?竟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也是恰巧遇到應二爹,才把爹給抬回來。”
“你可別和我說起那幹人等!每日遊魂撞屍一般,到處遊蕩,哪一個是有良心的好貨?你家爹自從搭上了那夥人,幾日著過家?”
一說起‘應二爹’這人,吳月娘就火冒三丈。
“而且今兒個這般樣子回來,還不知是何緣故呢!”說不得就是遭那幹人等帶累了!
吳月娘口中的‘那幹人等’,說的是原身西門慶結識的一夥幫閒抹嘴,騙吃騙喝的無業遊民。
一共十數人,去年十月初三在玉皇廟結拜為十兄弟,因為西門慶相較最富貴最有權勢,結拜時又出錢最多就做了大哥。
玳安所說‘應二爹’就是十兄弟中排行老二的,姓應、名伯爵、字光候。父親原是開綢緞鋪的,後來折本倒閉了。
現在專職在‘本司三院’(代指妓院)幫嫖貼食——幫襯嫖客,拉客抽成,又跑腿傳話、打樂逗趣,以混吃混喝。
吳月娘怨怪道:“他既對卓二姐有情,早先叫他不要跟那夥人去,多在家看顧她些,偏偏不聽!”
“如今人去了,倒又心中不樂了?既如此在家哀思幾日,也算盡心了,卻又去找你那應二爹散心耍子,臨了了,人事不知的被抬回來!”
吳月娘唸叨一透過後,轉向躺在床上的男人,說著氣話:
“得虧請了太醫來診視,說只等自個兒醒來便無事,如若你也不好了,正好去和卓二姐做對死鴛鴦罷!”
話聽著惱怒得厲害,卻又拿手背試探他額間溫度,仔細地給他掖了被角。
到這裡西門卿適時‘醒’過來。
睜開眼睛,抬手按住頭頂,倒吸一口冷氣:“嘶!”
吳月娘眼看人醒了,著急忙慌詢問:“頭疼麼?這是傷著頭了?可疼的厲害?這頭是人最要緊的部位,太醫診視時竟沒發現……”
“你念叨得我頭疼。”西門卿遵循原身人設,開口打斷。
接著簡短解釋:“今兒路過一戶人家門前簾下時,那家婦人正收簾子,她不慎竿子失手,正好打中我腦袋,遭了無妄之災。”
“倒沒大礙,只隱隱暗痛,加些頭暈作嘔。”
吳月娘顯然不信,“那根竿子偏就那樣巧!”
潘金蓮一竿子打死西門慶。
西門卿也覺得太荒唐,但就是事實,“偏就那樣巧。”
吳月娘不多做爭執,只說:“頭暈作嘔的症狀可大可小,照我說還是要再使小廝去請太醫來診視一回,之前怕是有疏漏。”
說著就要轉頭去吩咐屋內的玳安。
西門卿抬手攔住,“不必又勞動太醫,你去熬一碗清淡的粟米粥來給我吃了,再歇個清靜睡上一宿,明日我就能好全。”
吳月娘對夫主從來百依百隨,既然他發話了,自然是依著:“那你仔細歇著,我這就去廚下盯著人熬一碗粟米粥來。”
說完吳月娘起身出門,玳安也告退跟上去,並帶上房門,給他留下一室清靜。
……
吳月娘和玳安離開了,西門卿得以獨處一室。
這時,腦海中響起一聲問好:[你好,導遊宋江。]
同時一隻絨羽蓬乎乎,雪球一樣圓潤的擬態小雀,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