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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被學生圍著的顧朝歌報告,他的話音剛落,剛剛還提問不斷的學生紛紛告辭散去。有幾個望著顧朝歌戀戀不捨的書生,也被其他人強行拉走。
顧朝歌知道這是為什麼。
上一次在她放堂後有個書生挽留她,足足問了半個時辰的問題,耽誤了她回家的時間。伊崔記恨於心,趁她第二天不在,把此人拎出來,公然冷嘲熱諷了此人半個時辰,說得這位書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羞憤欲死,至此之後再也沒人敢在伊相來接夫人的時候,不識相地拖著顧朝歌不讓她走。
不過那位被伊崔罵得狗血噴頭的書生,非但沒有退學,反而更加發憤圖強,今年還要參加太醫院的考試呢。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顧朝歌步出書院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書院二門上高懸的這塊匾,署名的“伊之嵐”三個字,昭示這塊匾是她如今在天下赫赫有名的宰相伊崔的親筆題字。這些在科舉之路上鬱郁不得志的書生們,大概都是以此匾為激勵自己的最好鼓勵吧,那位被伊崔嘲諷的書生大概也是如此。
“顧先生好。”
“顧先生好。”
顧朝歌一路走出書院,遇見的學生們紛紛朝她行禮,同樣放堂的李老先生——那位在她缺席期間給伊崔看病並且為他的藥方改量的老大夫,還被學生圍著不放,因此他只是遙遙朝她微笑致意,然後接著解決學生的疑問。
顧朝歌亦對李老先生報以一笑,然後快步出門去。
伊府的馬車大搖大擺停在書院前門正中央的位置,不僅擋路,還擋住了書院前的湖光山色,這輛兩駕的黑漆馬車除了顏色低調之外,哪裡都不低調。
而馬車的主人,就穿著剛剛從中央官署歸來,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正一品官服,站在書院門前,負手而立,目光淡淡瞧著前門上薛吉所題的“妙襄書院”四個大字,明晃晃地秀存在感。
難怪馬車一到,立即有學生急急忙忙朝她報告。
“伊相。”
“伊相。”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進出的學生增多,看見伊崔,頗為惶恐地紛紛朝他行禮。伊崔只淡淡“嗯”一聲,對書生們仰慕的目光視而不見。
妙襄書院不收孩童,醫道和儒學的基礎有共通之處,有儒學根基的學生學醫會事半功倍,出師也快。故而,這些書生來東都進學的時日都不是很長,見過的大官也沒有幾個,可是堂堂當朝右相的這張臉,書院裡人人都非常熟悉。
誰讓每次顧先生來書院授課,伊相必定掐著點親自來書院接人,風雨無阻呢?
伊相和顧先生真是夫妻恩愛啊。
大家羨慕地想著。
這時候,伊崔的目光從研究牌匾,轉到了正從前門走出來的那人身上。她的臉上帶著笑意,目光靈動,帶著些許雀躍,隔著距離隔著人,向他投過來。成親兩年,又是辦書院又是做先生,她身上漸漸開始帶上沉穩的氣息,遇事也不再是那個愛哭的小姑娘。不過每次看見他的時候,眼神裡那一點孩子似的雀躍,會讓伊崔感覺她還是初遇時的那個她。
在學生們的注視下,顧朝歌蹦躂著跳出門檻,跳到伊崔面前。她抿了抿唇,想開口叫他伊哥哥,後來一想,轉而道:“夫君,你來啦。”
“嗯。”伊崔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陣,然後伸出手來讓她握住。視線彷彿不經意地在周圍掃過一圈,挑出一個穿藍袍和一個穿白袍的書生,覺著他們在這一瞬間的表情暗含失落,心想記下來回頭讓盛三去調查一下,這兩人,最好不要是有什麼歪心思。
“回去了。”伊崔牽著她的手,寬大的袖袍垂落,遮住兩人連在一起的手。他帶她走下臺階,因為左右兩腿的骨頭長度不一,他下臺階的速度會緩慢一些,因為即便是特製的鞋也不能完全代替腿。不過走到平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