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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錢。”提到這個施鑫就頭疼,咬一口蘋果,咔嚓咔嚓。
杭敬承闔上摺疊刀,“也不能總讓人小姑娘輸錢。”
“那我怎麼辦,實在是指揮不動。”
“你給她墊著點,不就有底兒了麼。”
“靠。”施鑫猛抬頭,“怪不得你有媳婦呢。”思考片刻,又覺得為難,“但是我這麼搞,她不更得纏上我。”
杭敬承笑,“人家鐵了心,你做不做都放不了你。找機會跟她說清吧。”
是這個道理。
施鑫點頭,啃著蘋果起身。
走了幾步,又聽見身後人囑託:
“你問陸敏累不累,累的話叫她下桌。”
施鑫應聲。
打了七八圈,陸敏稍顯力不從心,四下望了望,正好跟坐在一邊沙發上的沈聽雲對上視線,後者放下手機,“不想玩了?我來吧。”
陸敏讓出位置,起身小小地伸了個懶腰,正巧施鑫也回來,替了張暮的位置,她錯身走開。
雖然是半開放設計,從室內走到室外,仍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溼冷海風鋪面,她長長舒了口氣。
身側有道視線,不近不遠,懶懶地落在她身上。
男人站在那,手肘靠在身後欄杆上,歪著腦袋瞧她,那地方光線昏暗,凌厲的輪廓隱在明暗之間。
陸敏頓了頓,揹著手,
朝他走過去。
夜間浪潮湧盛,整條遊艇跟著晃動,她走到他身邊站定,抬起胳膊搭在扶手上。
對他來說只是搭手的欄杆,她得用手臂攀著。
“今天玩得開心麼。”杭敬承問。
“嗯。”陸敏輕輕點頭,頓了片刻,補充道:“你的朋友們都很好。”
所有人都在不經意間照顧她,又不至於太過關心使她尷尬。
“放你自己在家裡,這個時間又在看電視。”他隨意說。
她歪腦袋看他,眼睛裡浮光掠影,顯得有點狡黠,“偶爾也工作的。”
杭敬承低聲笑,不置一詞。
陸敏回望大海,海面開闊遼遠,只剩濤聲拍打船體的低聲轟響,偶爾海鳥掠過海面。
心裡空蕩蕩的,什麼也記不起來,好像清空了俗世積攢的煩憂。
她喜歡這樣寧靜的時刻。
杭敬承說:“施鑫說今兒碰見我一同學。”
“是嗎。什麼同學?”她閉著眼睛,順著他問。
“高中同學。”他說:“正巧我回去他就離開了,挺可惜的。”
“是啊”尾音減弱,陸敏倏然睜開眼睛,她好像知道是誰了。
懸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
“他當年好像是你同桌。”杭敬承說。
陸敏點頭,“我也碰到他了。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杭敬承站在風裡,海風從他的輪廓經過,裹挾她的身體。
眼底晦暗不明。
“樂韻在追施鑫哥嗎?”她忽然問。
“嗯?嗯。”杭敬承收回目光,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室內,“在追他。”
“我記得她之前不是很喜歡施鑫哥來著。”
“她想結婚,從家裡出來。否則家裡不能完全撒手放她胡鬧。”
出於這樣的目的想要結婚嗎。
陸敏眼底浮現愁惘。
“但是施鑫對她沒什麼感覺。”杭敬承說,“跟一個完全沒感覺的人結婚,是件很難的事吧。”
這話隨意脫口而出。
陸敏卻感覺自己被掐住軟肋。
不經意地往旁邊看了一眼,撞進他的視線。
隱忍的、試探的、蟄伏的、隨時奔湧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