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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見,魏節面色蠟黃,神態滄桑,哪裡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說二十七雖只怕也是有人信的。
&ldo;糙民以為,再也見不著陛下了!&rdo;他伏地大哭,聲音沙啞,彷彿要將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
饒是皇帝再鐵石心腸,見了也不由動容,他上前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ldo;好了,不要哭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朕會恢復你的爵位,幫你找一門好親事,以後,你就好好過日子罷!&rdo;皇帝摩挲著他的頭髮,驚覺魏節的頭髮枯黃粗糙,髮絲間甚至還有幾根白髮,不由心酸。
又好言撫慰了幾句,皇帝體諒他母子分別多時,讓他先去找李氏敘舊情。
魏節前腳一走,皇帝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看了陸青一眼:&ldo;魏善還在外頭?&rdo;
陸青:&ldo;是,益陽王已經候了半個時辰。&rdo;
皇帝本想讓他繼續候著,轉念一想,還是道:&ldo;將人叫進來!&rdo;
……
那頭魏節腳步匆匆,在宮人的帶領下一路往增成殿的方向走去。
暌違三年,宮中一切似乎變化不大,飛簷下的鳥窩還在,那處牆邊的紫薇花也僅僅是更茂密一些而已。
甚至連常在增成殿出沒的黃色老貓,見了他也沒有絲毫吃驚,喵了一聲便懶懶趴在牆頭,好像他只是出門遛了個彎。
魏節的眼眶裡一下子就熱了。
當他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更是控制不住,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嘶聲喊道:&ldo;……阿孃!&rdo;
沒等他做什麼,那人就已經快步上前,緊緊將他摟在懷裡!
李氏淚如雨下。
母子倆抱頭痛哭一場,李氏摸著他周身骨骼,看見他早衰的容顏,又止不住眼淚:&ldo;怎麼瘦成這樣!&rdo;
此時的李氏已經恢復德妃名位,皇帝將宮務交到她手裡,許多人原本覺得她被軟禁三年,未必能應付得來,誰知不過多事,她便將後宮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毛病,那些在李氏獲罪之後才入宮的新人才知道,這位李德妃原來也是個厲害人物。
李德妃將左右宮人屏退,獨餘母子二人細敘。
一旦沒了外人,魏節終於忍不住吐露心聲:&ldo;阿孃,那樁墜馬案,根本與我無關,我從來就沒有謀害二兄的心思!為何阿爹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流放,我恨啊,這三年我在黃州過得好苦!&rdo;
&ldo;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也不是阿孃做的,是有人陷害了我們母子!&rdo;李德妃握住兒子瘦骨嶙峋的手,將他拉到榻上坐下。
當時他們根本來不及好好說上一句話就被分隔開來,等李氏被關進增成殿,魏節更無法前去探望,一個罪名被強自扣上來,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侍從居然還和魏善的侍從有來往,稀里糊塗就被定了罪,連辯解都無力,在黃州那種苦寒之地,一過就是三年。
&ldo;劉氏陷害不成,反而連累我們,這筆帳我已經記下了,如今她已是無牙之虎,我定要十倍百倍加以奉還!&rdo;李德妃咬牙切齒道。
魏節卻驚恐起來:&ldo;不不不!阿孃,我不想報仇了,千萬不要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想再去黃州了,我想安安生生過日子,不想再看見這些忍了!&rdo;
看著愛子如驚弓之鳥的模樣,李德妃心頭難掩淒涼,她閉了閉眼,強笑道:&ldo;你放心,陛下為你找了一門婚事,他和我提過了,是鴻臚卿杜家的長女,婉約溫順,堪為良配,待你成親之後,你就可以出宮開府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