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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兵舉杯,說:「王校尉,沈兵敬你一杯。」
見王柏遲疑,沈兵就問了句:「你是擔心這酒有毒麼?」
王柏哈哈一笑:「若是有毒那就正合王某心意。」
說著舉杯朝沈兵遙遙一舉就一飲而盡。
濁酒入口,沈兵不由暗罵了聲:
「我去,這也能叫酒?」
「說是糖水還差不多!」
但此時的重點當然不是這個。
沈兵看了看杯子搖搖頭,然後就問王柏:
「王校尉,你那部下的家人即便不在北地只怕也不遠吧!」
王柏點了點頭:「正是,大多在北地。」
這不出沈兵所料。
外地人到那漠北只怕先要熟悉上幾個月。
所以北地兵最佳的兵源應該是習慣當地水土的百姓。
比如這王柏就是在漠北長大,家人都被匈奴殺死而他又被俘去做奴隸。
這也是王柏想活著親見許昌下場的原因之一……
他無牽無掛,勿須顧忌連累家人。
沈兵又給王柏斟上一杯做了個「請」的手勢。
「依王校尉之見。」
「此戰趙國是否能擋住秦軍進攻?」
王柏想了想,就回答:「有李牧將軍一天,便可保趙國無憂。」
沈兵一邊小喝一口一邊豎了下大拇指。
「王校尉所言甚是。」
「有李牧將軍一天趙國便可無憂。」
「然王校尉身邊有個許昌,李牧將軍身邊為何就不能有另一個許昌?」
聞言王柏不由愣了。
他王柏又何嘗不是同李牧一般赤膽忠心匡扶社稷。
卻稀里糊塗的就落至這下場。
沈兵又給王柏滿上一杯:
「李牧將軍不僅長年於漠北抗擊匈奴。」
「還數次擊退秦軍保趙國平安。」
「是以不只是王校尉,便是百姓也知道有李牧將軍一天趙國可無憂。」
「那麼,李牧將軍難道不怕功高震主嗎?」
王柏「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厲聲說道:
「好膽,竟敢汙衊將軍!」
「將軍一生為國為民,又豈容你等信口雌黃……」
沈兵打斷王柏的話:
「你我相信無濟於事啊。」
「要趙王相信才成。」
這話立時就把王柏噎住了,因為趙王對李牧有所忌憚是人盡皆知。
由於路途遙遠且戰事緊急。
李牧在北地有相當大的自主權,他可以自行任命將帥也可自行擴軍。
然而近年來,趙王卻不斷插手北地事務甚至強行派譴、任命武將。
明眼人都知道,這名曰關注戰事為北地分憂,實則是分權、監視。
沈兵又說:
「若在此時,我等買通趙國奸臣在趙王耳邊說上幾句。」
「便說李牧將軍擁兵自重圖謀作反。」
「王校尉以為會是什麼結局?」
王柏咬牙想了想,然後就一屁股跪坐回地上。
長嘆一聲後,便給自己滿上一大杯一飲而盡。
他雖是不願承認,但深知如若秦國這麼做,那李牧將軍就危險了。
楊婷在一旁也聽得目瞪口呆。
這哪裡是勸降啊?
這說的分明就是可用之計!
而且對方還是秦國的頭號大敵李牧……
這要是能借刀殺人除掉李牧,那趙國還不是秦國的囊中之物?!
這……這怎麼能說出來呢?
為什麼要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