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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力的口實,成為像趙維民一樣的兵痞發財的藉口,成了掌權者保護和壯大利益的犧牲品。
“你叫啥名字?”崔長生和趙維民帶著親信在鎮子裡最好的飯館裡吃喝玩樂之後,崔長生藉口回家躲到相好家裡等待訊息,趙維民回到保安隊,藉著酒勁開啟關押張拴龍的牢門,支走值班看守,一個人走進房間,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審訊。“張拴龍。”張拴龍掙扎著從麥草裡爬起來,盲目地看著威風凜凜的保安隊長。“哪個……哪個村的?”趙維民半醉半醒,口齒不清。“張家莊的。”張拴龍突然意識到眼前可能是難得的逃跑機會。他慢慢地站起來,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你知道……你犯了啥罪嗎?”趙維民漲紅著臉,滿嘴酒氣,搖搖晃晃走向張拴龍,“你這狗日的不聽話,專跟我們過不去……叫你吃不了兜……兜著走。”“我……”張拴龍看見趙維民紫紅色的臉有些膽怯,不斷向後退著。“你狗日的還……還嘴硬!”趙維民說著就給了張拴龍一個嘴巴。“過了今天晚上,就……沒有你……你狗日的嘴……嘴硬的時……時候了。”張拴龍捂著臉,看著搖搖晃晃的趙維民,一股說不清楚的仇恨刺痛了他的心扉,勾出被冤枉和有怨無處訴的屈辱。
復仇的衝動撞擊著充滿怨恨的頭顱,沸騰的熱血衝擊著被仇人打痛的臉。張拴龍突然撲向趙維民,用佈滿老繭的雙手卡住趙維民的脖子,使勁把趙維民推倒在地,狠狠地壓在趙維民身上。
儘管趙維民非常希望張拴龍反抗,並找機會逃離保安隊,當張拴龍真的反抗的時候,卻多少有些意外。沒有等到他再次引誘,張拴龍就像久困牢籠的猛獸一樣反抗了。趙維民隨著張拴龍的衝擊倒了下去,一聲頭顱巨大的撞擊使他失去了思考和反應的機會,隨之失去了往日的不可一世,失去了對世界的留戀、仇恨和滿足,失去了對權利、金錢和美色的貪慾。趙維民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死在根本不放在眼裡的沒有出息的農民手裡,做夢也想不到精心策劃的陰謀首先要了他的性命。不知道他此時還會不會仇恨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會不會想隨隨便便欺負他們、*他們、蹂躪他們,在他們的痛苦中尋找滿足。
趙維民假裝醉酒給張拴龍提供逃跑的機會,事前做過很多假設,甚至做了實驗,但是這個計劃最終卻以趙維民的性命為代價而結束。趙維民和特的同伴一直以為手無寸鐵的農人不懂得反抗,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即是可憐的逃跑也需要公家人來引導,需要公家人創造條件提供機會。當受盡侮辱和壓迫的農人真正反抗的時候,他們往往措手不及,缺乏準備。保安隊沒有人知道趙維民已經死去,他們期待著趙維民的好訊息。
張拴龍盡力發洩仇恨,發洩遭受的屈辱,發洩對保安隊頭目的不滿,雙手卡住趙維民脖子,不給趙維民抵抗的機會。在他氣喘噓噓的時候,突然感到壓在身下的趙維民沒有了反抗或許根本就沒有反抗。他雙手死死地摁在趙維民脖子上,緩緩抬起身體,猛然看見趙維民頭顱下面有一灘黑紅色的血,一塊被血染紅的石頭緊貼著趙維民頭顱。他突然明白,趙維民不再是夕日的趙隊長。那塊不起眼的石頭要了趙維民的性命。
張拴龍有些膽怯,有些害怕,想跑卻邁不開腳步,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無望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趙維民,看著夕日裡不可一世的趙隊長。趙維民頭歪向一邊,臉色慘白,雙目微睜,領口敞開,斜躺在牢房的腳地上,軍帽遠遠地落在麥草堆裡。
張拴龍猛然從地上站起來,向門外跑去,跑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趙維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被掛在趙維民腰間、後來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伴隨著他的手槍牢牢地吸引住。雖然他對它並不熟悉。他迅速返回趙維民身邊,解下槍套,摸遍趙維民的全身,非常幸運的拿到了一些子彈和大洋。
張拴龍一下子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