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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
“想告訴我什麼,何不親自跟我說?”楊振男一手搭在門框上,一手捧著豔紅的玫瑰花,兩眼笑得非常邪肆地朝她瞅了過來。
“王秘書,去衝一杯咖啡過來。”既然撐不走,只得以禮待之啦。楊振男是她多追求者當中最放肆也最露骨的一個。
他是臺新廣告的總監,負責他們公司的平面媒體,公司的媒體排程通常只需年初一個星期就搞定了,而他把這兒當成他家的廚房,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就來串門子。
“拿鐵,謝謝。鮮花贈美人。”他笑嘻嘻的遞上玫瑰,莊依旬卻碰都沒碰,就叫王秘書找個花瓶插。
“上班時間只談公事。”趕緊把話壓在前頭,免得這位自詡風流的老兄得寸進尺。“我已經把廣告的部分交給趙特助負責;以後有事詩直接找他接治。”
楊振男好像沒聽懂她的話,依然笑咪咪地盯著她。
“喂,我在跟你說話吶。”蠢相。
“美,真的很美,”他無限讚歎的說:“我不曾看過哪個女人像你一樣,美得如此出塵脫俗,叫人驚心動魄。”
“有完沒完?”肉麻當有趣。“如果沒別的指教,抱歉,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您就請便吧。”
“看看這個。”顯然他連逐客令也聽不太懂,慢條斯理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瓶雅詩蘭黛香水。“我上個星期到巴黎,特地幫你帶回來的。”
楊振男見多世面,掌握所有市場流行,尤其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這瓶“個人主義”正是她所鍾愛的。
“哎呀,真不巧,我上個禮拜才在新光三越買了一打,”莊依旬敬謝不敏地把香水推回到他面前,扯開嗓子叫喚門外的王秘書,“將下午的會議提前到十一點,午餐就訂便當進來吃。”
“是!”
“瞧你,有必要把自己累成這樣嗎?”他表情憐惜的連嘖了十幾聲,抓起她擱在桌上的手,“看,都瘦成皮包骨了,你準備把全世界都賺盡了才甘心嗎?”
“放手!”掙脫他的臭臭手,她忍不住拉下臉來。“你想自毀前程嗎?下一季的廣告我找別家公司做。”
“嘿!你這是公報私仇嘛。”其實他不是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之所以明知故犯,一方面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不太瞧得起女人,尤其不相信莊依旬這個被寵壞的、剛剛從學校的牢籠裡釋放出來的嬌嬌女能奈他何。
“是又怎樣?”憑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撤換一家廣告公司並不是新鮮事。“王秘書!”
“等、等一下,嘿,你今天火氣特別大哦。”
知道就好。她正愁找不到倒振鬼來發洩滿腔的鬱悶之氣呢。
打發走楊振男,莊依旬又陷入滿坑谷的愁雲慘霧之中。
解鈴還繫鈴人,把怡婷找出來,逼她一起想辦法。
“喂,怡婷嗎?別……先別掛電話,我已經,啪,徹底懺悔過了,對、對……我該死、我混帳,我該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什麼,接下去不用了?”好加在。
認真說起來,怡婷脾氣算是挺不錯的,聽她幾句言不由衷的話後,便很阿莎力的答應拔刀相助。
她倆約好晚上七點在北非見面,再共商對策。
將車子停靠在霓虹閃爍的臺北街頭,莊依旬垂頭喪氣的仁立在路旁,望著前面圓形招牌上面,以海藍顏色書寫成的北非兩字,忽覺腳步千斤重。
賀棣桓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店門口的機車陡地大量增加,三五成群的年輕男女魚貫而人。
門外還有兩個攤販,一個賣香腸,一個賣天婦羅。兩個五十歲開外的老闆,正興高采烈的談論著最近的新聞。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以不變應萬變,橫豎有怡婷幫襯,那個賀棣桓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