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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道:&ldo;不然。方今天下之權,存亡在子與高及丞相耳,願子圖之。且夫臣人與見臣於人,制人與見制於人,豈可同日而語哉!&rdo;
胡亥道:&ldo;子懼不孝,毋懼不得立,修己而不責人,則免於難。君幸勿再言。&rdo;
趙高心中暗氣:小樣,還和我裝,我還不瞭解你?於是乾脆把話挑明,道:&ldo;皇帝已崩,子當自謀。臣不才,可廢扶蘇,立子為二世皇帝,君臨天下,予取予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子復何疑哉?&rdo;
胡亥繼續推辭道:&ldo;廢兄而立弟,是不義也;不奉父詔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淺,強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傾危,社稷不血食。&rdo;
趙高道:&ldo;臣聞湯、武殺其主,天下稱義焉,不為不忠;衛君殺其父,而衛國載其德,孔子著之,不為不孝。夫大行不小謹,盛德不辭讓,鄉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顧小而忘大,後必有害;狐疑猶豫,後必有悔。斷而敢行,鬼神避之,後有成功。願子遂之!&rdo;
胡亥沉默許久,嘆道:&ldo;此事非小,如何能成?&rdo;
趙高道:&ldo;不與丞相謀,事誠不能成,臣請為子與丞相謀之。&rdo;
對於李斯,胡亥深有顧忌,道:&ldo;今大行未發,喪禮未終,豈宜以此事幹丞相哉!倘若丞相不許,恐怕……&rdo;
胡亥沒再往下說,趙高卻已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們遠離鹹陽,軍隊等大權都掌握在李斯的手裡,嬴政一死,眾人自然唯李斯馬首是瞻。趙高和胡亥企圖篡改嬴政的遺詔,無異於篡國謀反,一旦李斯反對,他完全可以憑一己之意志,為國除害,誅殺反賊。趙高自不必說,胡亥即便貴為皇子,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面對胡亥的遲疑,趙高急聲道:&ldo;貴有四海之天子,與無尺土封之公子,孰樂歟?時乎時乎,間不及謀!贏糧躍馬,唯恐後時!子勿憂也。高將往說丞相,必保大事可成。&rdo;
趙高告辭而出,仰望夜空,自語道:&ldo;不待我去見李斯,李斯必將先來見我。&rdo;說完,緊握拳頭,深呼吸。好,李斯,我等著你!
【2開口便錯】
果然不出趙高所料,他不用去見李斯,李斯已經主動前來找他。只是,李斯之來,滿面寒霜,氣勢洶洶,渾不曾將他放在眼裡。
李斯整夜都心驚肉跳,預感到將有不祥。及宦官前來向他通報,他一見宦官的神色,心中明白:出事了,出大事了!不待宦官開口,便直奔嬴政寢宮而去。
嬴政靜靜躺著,雙目緊閉,臉上的血色已經退去,面目略呈扭曲。李斯止不住膝蓋一軟,跪將下去,也不顧左右宦官的注目,掩面痛哭起來。
宦官不幹了,我們不能哭,你哭就可以,還哭得這麼大聲。可是他們也沒辦法。嬴政不在了,這帝國目前就數李斯最大。
李斯灰白的頭顱顫動在蒼老的雙肩之上,這是他多年來頭一回落淚。他事奉嬴政三十餘年,亦君亦臣,亦師亦友,感情不可謂不深厚。三十餘年來,他早已習慣了以嬴政為中心,想嬴政之所想,謀嬴政之所謀。如今驟然陰陽兩隔,縱有眼淚千行,又怎足以表達他此刻的迷茫和悲傷?
李斯慢慢止住哭聲,冷靜下來。嬴政一去,他身為丞相,帝國的命運就背負在了他的身上。他必須率領眾人平安地度過這場危機,然後將帝國交付到嬴政指定的繼承人手裡。這是他的權利,也是他的義務,更是嬴政在天之靈對他的期望。
李斯收拾眼淚,問宦官道:&ldo;皇帝可曾留下遺詔?&rdo;
宦官答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