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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和貴嬪自入宮至今做瑜華宮主位三年了,好好的什麼紕漏也未出過,你剛到瑜華宮幾天就讓陛下禁了她的足了!晏然,哀家倒真是小看了你了!&rdo;皇太后語中怒意愈盛,我心中大驚,不知她緣何會將此事與我扯上關係,言語間亦隱有驚慌:&ldo;皇太后明鑑,臣妾養病已逾半月了,未離開汀雨閣一步,陛下亦未來過汀雨閣。&rdo;我抬起頭看向皇太后,神色堅定無比又仍是恭敬,&ldo;貴嬪娘娘被禁足一事臣妾略有耳聞,卻不知緣由,但此事絕非臣妾從中作梗。&rdo;
宮女奉上了新茶,皇太后揭開杯蓋飲了一口。隔著香茶的熱氣,笑意看上去很是迷濛:&ldo;倒是一張巧嘴,若不然,哪來的本事小小年紀就做了御前尚儀,又哪來的本事讓陛下封你這位子。哀家卻不是陛下,沒工夫聽你這般妖言。來人,傳哀家旨意,廢她瓊章位,貶為庶人,脊杖二十,打入冷宮。&rdo;
不禁渾身一顫,雖在來時便知絕無好事,但這仍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到底也是天子宮嬪,縱有錯處也總要查明瞭再做決斷,怎的今日竟在實情如此含糊的情況下就下旨廢位了?心知其中必有複雜原因,卻不能問。思量著該如何脫身,直至宦官取了杖來準備動刑仍是無措。皇太后今日是鐵了心要廢我,我說什麼她都斷不會聽,長樂宮這盤棋對我而言是個死局。
原來即便是刻意想避,也仍是避不過。
宦官請示是否動刑,皇太后笑看著我,蔑然道:&ldo;方才不是挺會說的?現在怎麼啞巴了?&rdo;
我垂首不言,只覺宦官手中那漆了紅漆的竹杖紅得好像用血染出的一樣。原來我謹小慎微地活了八年,最終還是這樣的一死。
皇太后的笑靨忽地一變,看向殿門口,隱隱有了些驚慌之意,我正疑惑間,便聽那熟悉的聲音毫不掩飾怒意地響起:&ldo;晏然犯了多大的錯,要勞得母后親自動刑?&rdo;
我因是朝著皇太后跪著,不便轉身向他行禮,他走到我身邊停住腳步,也未向皇太后行禮,只冷冷站著,分明是一臉質問。
皇太后遲疑一瞬,方怒道:&ldo;皇帝一向是守禮的,如今為了這狐媚惑主的賤婢,對哀家如此咄咄逼人起來。&rdo;
&ldo;母后也一向是辨是非的,如今不分青紅皂白就下旨動刑廢位。&rdo;他沉沉一頓,&ldo;不知母后何意?&rdo;
皇太后淡睨我一眼,&ldo;好,哀家問你,和貴嬪禁足一事,與這賤婢有關無關?&rdo;
&ldo;無關。&rdo;宏晅回得斬釘截鐵,&ldo;和貴嬪擅動酷刑,隨居宮嬪皆受了驚,兒臣才禁了她的足。彼時晏然已臥病在床,和她有何干係?&rdo;
&ldo;隨居宮嬪皆受了驚?&rdo;皇太后玩味著他這句話,緩緩道,&ldo;瑜華宮的隨居宮嬪,除了尚未到及笄之年的沈閒華不就是這位晏瓊章麼?說到底,什麼擅動酷刑都不重要,到底是驚了晏然你才如此動怒。不過依著哀家看,那和貴嬪做得無錯,狐媚惑主的奴婢留不得。&rdo;她說著看向我,笑意盈盈,&ldo;今兒個陛下晚來了一步,哀家的旨意已經下了。這事兒就這麼辦吧,就拿她給後宮提個醒,前些日子剛封了新家人子,陛□邊也不差她一個。&rdo;
當著皇帝的面不便行刑,宦官聞言就要來拖我走。求情之語被我生生嚥了回去,如此時求他,只會讓皇太后怒意更盛。卻聽他怒然低喝一聲&ldo;住手&rdo;,宦官猶豫著放開我,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皇太后毫不退讓:&ldo;這晏然,母后廢不得。她是兒臣的嬪妃,兒臣不答應,母后不能廢她。&rdo;
一句話說得皇太后頓時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