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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已經蒼老的好似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換到後世,說是七八十歲也不讓人意外。“你想求個什麼恩典呢?”
那婦人下跪磕頭,“我想求陛下免了我一家的奴籍,留侯說您早有恩典,我父親一系並無罪責。”
劉盈笑了,“行啊,你和你的兩個孩子,隨你願不願意帶著他們,都可以回漢國,以後作為漢人百姓生活下去。”
婦人依舊跪在地上,“我想替我丈夫也求一個恩典,只是不一定回漢國。”
劉盈笑了,“聽你的敘述,與丈夫也沒什麼感情啊,都是苦命人,可他還打你罵你。孩子多數也不是他的,只不過讓你養大方便以後,至少是現在也可以幹一些搬水運物的活計。”
婦人搖了搖頭,“總是給這孩子一口食活下來了。”
劉盈簡直要笑掉大牙了,“這孩子的口糧不是你放羊放牛攢下來的嘛?”
婦人瞪著黃黃的眼珠子回道,“這是家主的。”
“是牧主的,你們倆沒一個能做家主的。連自己都是牧主的。”
草原上的規矩確實是誰養的孩子歸誰,作為牧奴,連自己的人身主權都沒有的一對為伴。實際上奶孩子全靠堅韌頑強的母親,草原上的牧奴連一頂帳篷都算不上自己的財產,牛羊群也是為主人養著的,每年還得交上羔子作為賦稅。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聽著婦人絮叨了半天,劉盈總算鬧明白了,變相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雖然這男人在她受人侮辱的時候也只會一言不發,視若無物。但是在災難中活下來的人總得給自己一點寄託,而這男人,已經成為了她僅有的寄託和活下來的一點理由了。與男人在一起的日子勉強能有些家的感覺。
劉盈敲敲腦袋,望向張良,“要不還是你來處理吧,我有點受不了。感覺再聽下去整個人都要腐爛了。”
張良笑了,“這就受不了了,還是日子過的太順,我知道換成你遇到類似的情況估計早就拔刀一搏,至不濟也要取了自己的性命以免受辱,但這就是漢人百姓的堅韌啊。什麼境況下都想著活下去,也只想著活下去,或許還要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隨便了,但我如果把這婦人和她的孩子接回內地,無非也就是馬場多個工人的事,也能養大一雙兒女。在這草原上可別開玩笑了,放了良又如何,小生產者失去了生產資料之後的下場是活不下去的,至於動用我的權威,給他安排五十隻羊,五頭牛,兩匹馬組個小帳又能如何呢,作為奴隸尚且能被剝削著活下去,失去了所屬部族的他們是不可能在別的部族的草場上被接受著放牧的。鐵木真靠著放牧為生那也是乞顏部的部眾還有點良心,沒有反過來搶掠草場。就這,還與別克帖兒內訌了一場。說到底,草原上,首領的兒子也許會淪為奴隸,但奴隸,幾乎永遠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前途。”
劉盈話說的有些重,他對這女人除了怒其不爭的不滿以外還有價值觀上的衝突,這女人對自己父系的出身頭頭是道,明明已經淪落到塵埃裡,卻還想著依靠律法維護自己的地位,而沒有想過認真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縱使她已經非常沉下心來生活,腦子裡卻還是等級制度那一套,覺得拿回了自由民的身份自己彷彿就可以過上以前的生活,或至少是一種不一樣的狀態。
雖然類比不當,但劉盈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公主,家國被滅,己身淪喪之後總算是作為奴隸勉強存身,可是在見到前朝的親戚時卻以為只要公告了自己的貴族身份就能拿回之前失去的一切。
其中摻雜的等級主義就更難受了,雖然大漢的女子可以與夫君和離,這婦人也不是離不開被配給的丈夫就活不了,但為著自己和孩子的顏面,她似乎堅持要讓自己的婚姻變成一種堂堂正正的道理,從而給自己,給孩子一個名分。
劉盈苦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