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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打掃的粗使女僕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響應執事媽媽的話。
李西一一含笑應下,與此同時,也沒錯過這些人眼底的不屑。但她並不惱,畢竟她現下的身份不明不白,外面的人仍不知魏國公宅還有她這位二小姐;宅裡的僕人又因當年羅媽在事後被賣出去的緣由,對她稍有忌憚。如是,她們待她表裡不一,也在情理之中。
&ldo;小姐,等一等!&rdo;李西正欲起步又走,只聽有人叫住她,便停步回頭一看,一名二十四五,容貌嬌艷,身著桃紅色比甲的年輕女子,就著一個媽媽的攙扶,身姿如弱柳扶風的向她走來。
李西幾不可見地揚了揚眉,眸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女子半隱在桃紅色百褶裙下的一對三寸金蓮上,又想起自己一雙未纏過的天足,故率先迎了上去,福了半個身,笑道:&ldo;陳姨娘,今日可早啊。&rdo;
陳姨娘回了半禮,極是親熱的拉著李西的手,邊走邊說道:&ldo;不早,不早!我今個特起了個大早,就是要和小姐您一道走,可誰知小姐您今比往常還早。&rdo;聞言,李西下意思的皺眉,疑惑的目光劃過陳姨娘笑盈盈的嬌顏上。她和陳姨娘雖住在一個院子裡,卻並無過多的往來,也從未一道走過,此時這樣說是何意?
走了一會,待見四周的人漸漸地少了,陳姨娘這才故作神秘的湊耳說道:&ldo;小姐,您可知朝鮮國主這回又送了十多名貴族之女來?&rdo;李西一面聽著,不予接話。
陳姨娘興致絲毫不減,笑眯眯的說道:&ldo;這其中有三名送去了北平燕王府。&rdo;說完,漂亮的丹鳳眼裡閃過一絲銳利,故作一嘆道:&ldo;咱們家的大小姐,嫁給燕王這多年了,出了頭一年給燕王生了一個嫡子外,就再無所出。可這眼下又有新人入府,大小姐目前的境況想來也……&rdo;
話意已盡,卻見李西仍無反應,陳姨娘心裡冷笑一聲,不再左顧而言他,直言道:&ldo;所以夫人正準備選個自己人,送到北平去,好幫襯大小姐一二。若是再能生個一兒半女交給大小姐,自是再好不過了。小姐,你說可是?&rdo;說罷,放開李西的手,率先在媽媽、丫環的服侍下,拾階往謝氏的居所走去。
聽到這,李西渾身一冷,怔怔的看著陳姨娘嬌嬈的身影,半日無法反應。心下更是一片慌亂不明,她現年只有十二歲,周歲也才十三,還不至及笄之年,謝氏應該不會……
不等李西繼續想下去,只見一名穿藍緞背子的媽媽上前福身,道:&ldo;小姐您來了,夫人正好起身,您來得可是時辰。&rdo;說著和身後的兩個小丫頭並阿秋,簇擁著李西進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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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請安
一入房內,鋪陳華麗的屋室縱然躍入眼內,只見臨窗迎門之地擺著一張紫檀木插屏式座屏風,兩側是一溜兒紫檀木二幾四椅,几上設有饒窯白瓷花尊,裡面插著粉白相間的瑞香以作妝點;於左側繞過屏風,便是配以成套組合的紫檀木捲雲文羅漢榻設在上端。而此時,謝氏正慵懶的歪膩在榻上,一旁侍立著服侍的媽媽、丫環,以及先她一步到的陳姨娘。
看著一屋子黑壓壓的女人,李西定了一定神,才向室中走去,然後規規矩矩的屈膝行禮一拜,道:&ldo;女兒給母親請安。&rdo;謝氏淡淡的掃了眼李西,應了一句:&ldo;坐吧。&rdo;話一落,趕緊地就有機靈的丫環搬了張束腰鼓腿的小方凳置下,李西道了一聲謝,在方凳上坐下。
待李西坐定,謝氏含了口相片,有些聽不清聲地說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