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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定定的看著蘭沁禾，裡面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彩。蘭沁禾腳步一頓，心疼一陣一陣的冒出來，她想問問他怎麼了，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親近他了。
她背負的還有蘭家，她不可以肆意妄為，她不可以……
蘭沁禾只當沒看見，自顧自的越過他坐下，客套的笑著，&ldo;昨日多謝千歲爺了，本宮正想著上門道謝您就來了，真真是本宮不應該。&rdo;
&ldo;娘娘……&rdo;慕良站著不動，那聲音低落沙啞，聽的蘭沁禾抑制不住的心酸。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皂靴，半晌，他才緩緩道，&ldo;娘娘，臣今日穿了皇上剛賞的蟒袍來。&rdo;
蘭沁禾愣了愣，她確實有注意到慕良的那一身紅色祥雲蟒袍，她還沒見過慕良穿這麼亮的顏色。
慕良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她，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翻滾，蘭沁禾不敢深看，只覺得如果知道了，自己怕就是一敗塗地了。
只是耳邊傳來那沙啞的聲音卻無法不聽。
&ldo;娘娘，臣穿著好看嗎?&rdo;
蘭沁禾被那目光看得心慌，狼狽的撇過頭，嘴唇動了動，&ldo;千歲爺穿什麼都是好看的。&rdo;
這話倒不假，慕良生的高大，可以說是移動的衣服架子了。
&ldo;可是娘娘不看臣。&rdo;
他眼神淒涼，滿是苦楚，&ldo;娘娘不看臣，再好看有什麼用……&rdo;
蘭沁禾鼻子發酸，夠了，不要再說這種讓她誤會的話了。
&ldo;娘娘，您看一眼臣好不好?&rdo;那聲音滿是哀求，卑微到了骨子裡。
這時的慕良，早就不是權傾朝野呼風喚雨的司公廠督，他只是仰著頭搖尾乞憐，請求不要被主人拋棄的普通奴才。
或許，連最底層的太監都比他更有骨氣些。
但如果能被那人疼惜，骨氣、尊嚴、臉面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可以不要的啊。
蘭沁禾眨去眼眶裡的淚水，勉強的笑道，&ldo;千歲爺說笑了，滿朝文武舉國上下都注視著千歲爺，哪有本宮品頭論足的餘地?&rdo;
他低頭，那麼高的一個人此時脆弱的像被丟棄的小狗，無助、失落、惶恐……
那沙啞的聲音輕的虛幻，像是對自己說，又好像在乞討上座人的憐憫。
他說：&ldo;可是，臣只想給娘娘看啊。&rdo;
第21章
砰!
心裡的什麼地方好像碎了。
淚水奪眶而出，再也不受主人的控制。
慕良呆呆的看著她，&ldo;娘娘，您哭了……&rdo;
他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似得整個人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全身肉眼可見的顫抖。
&ldo;是臣的錯，臣惹娘娘傷心實在……&rdo;
他都無法找到詞來形容自己的卑劣，他猛的抬頭，一手狠狠的摑了自己一巴掌，不留一點力氣，甚至連內力也用了上去。
&ldo;臣該死，求娘娘責罰!&rdo;
&ldo;臣該死，求娘娘責罰!&rdo;
&ldo;臣該死，求娘娘責罰!&rdo;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扇自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臉。慕良陷入了奇怪的狀態，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一味的覺得自己噁心。
怎麼能這麼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