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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君子啊,真正的正人君子啊,生平最恨的便是附庸風雅、風月無邊。
這次若不是幾兄弟難得齊聚一堂,若不是他親弟死纏爛打、硬拉死扯,他這位義兄是抵死不肯去時下文人墨客消磨時光的茶肆的。就算硬被他們扯去了茶肆,他也是端坐一邊獨自無言的。
唉,令人難以置信啊。
不說其他,大哥可是連訂親十年的未婚妻子也不屑看一眼的古板男人啊,竟然在一夕間風雲變色,說出“隨我回府”之類的話來。這怎能讓他們不吃驚、不驚訝呢?
他們這一幫兄弟真是好奇到家了!
不過一個小小瘦瘦的普通女娃……女子,不過說了幾句略有文采的話語,不過不小心害他再次皮開血流而已啊,卻值得他……霸道地將人家姑娘的一輩子青春年華禁錮嗎?
大哥他明明不是這種人啊。
“大哥,看在我好奇的分上,您就給兄弟一個答案吧!”聶大忍不住有些苦苦哀求。
如果不是想知道這個“答案”,他早已同他親弟一起從陸路回京城了,何苦眼巴巴地追在他大將軍的身後,走這雖悠閒卻無聊的水路?
“大哥……”
“閒得無聊。”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從不善於閒扯的將軍大人終於受不了耳朵癢癢,哼了一聲。
“大哥,我知我閒得無聊,不用你提醒。”天知道他有多少事要做啊,天曉得他是多麼思念他家中的親親孃子啊。
“一個女子身處魚龍混雜的茶樓酒肆成何體統?”劉家義兄皺皺眉,不是很樂意地回答。
“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一個有妻不娶的單身男子──大哥,你這樣便有‘體統’了?”少唬他了!
“你忘了她那時的眼神?”劉青雷不悅地哼了聲,“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怎會雙眼直視成年男子?”
“可那也與你無關啊。”要他聶某人說,這位娃娃臉的阿弟姑娘是有同他親弟一般的好笑興趣──愛看美色!只是單純地喜愛看一些美麗的事物罷了,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不值得大驚小怪一番。
“可她看尉遲的眼神實在是……”
“咦,大哥,你倒觀察得仔細喲。”聶大突然神秘地嘻嘻一笑,“大哥,你是不是存著什麼私心啊?”
人家小姑娘和他不沾親、不帶故,又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只是有些痴迷地注視一位俊美的年輕男子一會兒罷了,值得他如此……嗎?就算是替義弟之妻打抱不平,也不用費心地引人登堂入室、就近看管吧?
司馬昭之心哦。
“你也知尉遲性子極軟。”劉青雷被追問得惱了,皺眉再皺眉,“他已有他的心愛棋童了,若……”
“就算這位阿弟姑娘身世可憐,尉遲想幫她一把,但尉遲的人品大哥還不清楚嗎?”哈哈,水愈攪愈渾了吧?畫愈描愈黑了吧?
“你是故意來尋我麻煩是不是?”真有些惱了。
“我哪裡敢呀!”聶大直呼冤枉,“小弟是擔心大哥箭傷復發,大哥身邊又無人照應,才一路追隨大哥回京的啊。”
“區區箭傷又送不了性命,有什麼好照應的。”他瞥了自己隱隱生痛的右臂一眼,不在意地搖搖頭。此次他奉命遠征南苗,一路無話、大勝而歸。只是他一時大意,最後一戰時竟給苗人用毒箭射中了右臂,雖經軍醫拔箭解毒,性命無礙。但不知怎地,他這條右臂竟從此時常劇痛難當,傷口一直不愈。
如今時已過兩月餘,南苗戰事早已結束。他奉旨回京述職,路過南京,除了與一幫少時好友相聚外,他也曾遍尋金陵名醫,卻無人能治好他右臂之傷,連傷口一直不愈的原因也探究不出。
不過,既然不礙性命,他倒也不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