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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倒在地上,全身逆流的真氣已不受自己控制,身體抽搐著,劇痛中神智亦近乎昏迷‐‐
但她仍然認出了他,口唇微微翕動:&ldo;韓……復生……&rdo;
韓復生雙膝一頓,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面朝墓道內側,雙目死死地盯著秦念。
他張開血流不止的口,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為什麼他會跟隨方春雨習武?為什麼他會替謝陌賣命?為什麼他殺了小船兒,卻又在最後一刻為秦念殺了自己人?
沈秋簾見狀,急得大喊:&ldo;韓復生!你不要你孃的性命了嗎?!&rdo;
韓復生的眼神仍是那麼地陰暗,充滿了對這個人世的責難與怨恨,一個人到底要經歷了什麼,才會到死還含著這樣痛楚的眼神?
秦念已漸漸地看不清了。也許應該對他說一聲謝謝,如果謝隨在的話,一定會對他說一聲謝謝……
一陣疾風倏忽掠來,長刀銀亮的光在飲血之後照徹了黑夜。
墓道邊埋伏的數人還沒來得及吭聲就已倒下,謝隨一手提著長刀,從積雪的乾枯草叢之中拖曳過來,劃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他在墓道口站定了。
在他身後,有兩名兵士抬著擔架,架上的人盛裝華服,垂落的手邊還有一把玉質的佩劍,隨著兵士搬運的動作,那佩劍和他腰間的山玄玉仍在輕輕地撞擊著。
看見那死人亂發之下的頭臉,沈秋簾整個身子都晃了一晃。
突然,她奔到一旁的大樹邊,乾嘔起來。
她伸出嶙峋的五指摳進自己的喉嚨,好像要將所有骯髒的東西都從喉嚨裡抓出來扔掉一般。
山林之中,風聲寂寞,夜色稀薄。
埋伏的五百攜弓帶箭的禁軍一時都失了主意,他們也都認出了那具屍體,更認出了那兩個對謝隨俯首帖耳的兵士。
謝隨將長刀一指,慢慢地道:&ldo;延陵侯謝陌,弒母,大逆,隨手誅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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