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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入校的女生們臉上寫滿了沮喪,她們把留了一整個假期才剛剛垂過肩膀的頭髮紮成了高中時簡陋的一把刷,把用攢了一整個暑假的零用錢才備齊的面霜、手霜忍痛丟在宿舍的小床上,告別了才入駐一天的理想學校,晃晃悠悠地拎著行李,滿臉沮喪地爬上了班車。長如龍陣的班車隊,在某個父親一句“你們的輪胎檢修過嗎”的吼聲中,躥出了校園,穿過了破破爛爛的小城鎮,越過了山溝水渠,開向了隱蔽在濛濛霧氣中的營地。
軍訓的過程就如你形容自己的生活那樣,受罪而平常。我們從第一天起,就在營房門背後為返校倒計時,用每一趟正步和跑圈來計算時針的滾動,用每一口雜米稀飯來懷念學校食堂魯菜園笑容可掬的師傅;半夜一起披著被子坐在小馬紮上值崗時,用鉛筆刀把學校發的堅硬的月餅平均分給寢室女生,悄悄用面紙包在她們枕頭旁邊。
兩週後返校時,除了狂喜還是狂喜。
新生大會上,我望著笑容可掬的校長,再瞄過臉色黝黑的同窗,懷疑這是一場非常怡然美好的預謀。
在預知的沮喪對比下,即將到來的釋放如此成功地支撐了我們那點務實的希望。
過了司考的扔掉近視鏡,忙著套上黑西裝奔赴了官司的戰場;拿著注會證書的,急匆匆地用高跟皮鞋敲開了外企公司的大門;強勢的女生向外企提出加薪的請求,弱氣的男生也在盤算公務員的公費醫療;在教練眼皮下忍受汽油味的他,用期冀中漂亮的車子支撐自己的意志;在和裝修商智斗的她,腦海中只剩下美好的房產輪廓,還有還清房貸後得意的表情。剛放下期末試卷的他們和她們,已經開始學會發簡訊說“沒有時間陪你看電影,我還有些事”,然後合上手機,轉回頭去,在大螢幕上尋找股票的拐點。
每一個人都在為了實實在在的目標,而實實在在地努力煩惱著。
所以沒有人能在起程的時候就歡呼雀躍起來。
或者我們只是一直在屏氣凝神地注視更多落幕後的榮耀。
我們其實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強迫自己,要像一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那樣,要有大智大謀,要會預見,要舉手投足中流露著大將的風範,要豁得出成敗,不要用絲毫含混矇蔽自己的宏景前程。然而很多事情即便被扣上了無望的標記,也只能在結局的瞬間到來時,才會迎來意料中的那些情緒的元素。比如如釋重負,比如暢快高歌或者放聲痛哭,比如連續劇只有看到終局、迎來那個也不能改變的結果時,我們才會鼓掌說“真是太精彩了”,或者“編劇的腦子被門擠了”。
我們就這樣平凡地歡快著。
我們就是那些又惆悵又憂鬱的卒子水兵,一面留戀陸地,一面焦急地奔向彼岸。
這樣無論是功敗垂成,還是得以全身而退,或者有再多憤憤不平、哭號崩潰,這些不美妙的表演依然藏在我們的底線之後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我們幻想著的“下一次機會的降臨”後面,遠在很久很偏僻的地方。
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算有很多很多可能,它們會是不順利的,是坎坷的,是不公平的,是不盡如人意的,是坍塌的,不用忙著為尚未到來的它們預演傷感。因為在迎接你的各種情緒中,總會有一句是:哦,就是這樣的。
潛臺詞就是:所以繼續吧。
忘掉吧。
新的煩惱又開始了吧。
你歡樂的,貓某人
編號23(1)
——I Hear You Everywhere
編號第一段
【自從經歷了一場科技含量不高的搶劫後,我已經很少有機會拋頭露面。這種情況,讓我懷疑現在的物價是否已經高得輪不到我出山了。
用童話大王鄭淵潔的話說,我叫DD18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