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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夫妻對拜、青絲合髻,互飲合巹酒,酒杯同花冠床下倒扣著,眾人皆道著「大吉」喜。
拜完禮後,床帳又被掩上。
最後兩禮,新郎官到外陪酒,晚間夫妻洞房。
眾人都走後,張儒秀終於得了解放,像是一條擱淺已久的魚,此刻終於又歸於深海之中。
「娘子辛苦了。」一旁的晴末說道。
晴末是她屋裡的貼身小丫鬟,也是同張儒秀最為親近的一位內人。人機靈能幹,深得張儒秀的心。
晴末說罷,給張儒秀端來了一盞茶,叫她解渴。新郎官在那處逍遙自在,可自家娘子卻只能在屋裡耐心等著。此時雖是午後,可距晚間還有一大段距離要走。晴末心疼張儒秀起了大早還餓著肚子,便多抱怨了幾句。
還未等張儒秀開口,另一個小丫鬟晴連也替她抱著不平。
「小娘子在府裡何曾受過這種苦?雖說這也是一種禮,省不得,可我心裡還是給娘子難受著。」
「你倆也受苦了。」張儒秀笑道。
這兩位丫鬟實在是有趣。前幾日大娘子定陪嫁人時,也是她倆自告奮勇地要跟過來,旁的人都是大娘子給定的。這二位自打張儒秀穿越過來,便同她親近,萬事也替她想著。故而現今在男家,二人自然也成了張儒秀的心腹。
「別快傻站著了,去搬幾個凳子坐著罷。」張儒秀開口吩咐道。
「這哪兒成?這可是娘子您同郎官的新房,物件是你倆的,我們下人怎麼敢私自動?」晴末說道。
「是啊。」晴連也低著頭附和道。
「唉,我代表新娘子本人和新郎官允許你倆可以搬個板凳坐下同我說話。」張儒秀開著玩笑。她也明白她倆的處境,畢竟是剛來到一個新地方,行動有所拘束自然是正常的。
晴末晴連聽了她這話後,便也不再扭捏。方才一路上她倆走了那麼遠的路,又陪著張儒秀去了家廟和前堂,腿肚酸得很。此刻坐到凳子上,身子才免於再受折磨下去。
午後到晚間這段時辰內,都是幾位院內的女使在陪著張儒秀。後院時不時傳來前堂的幾聲嬉笑之聲,隔著老遠傳了過來,恍如隔世,聽得不真切。
同前堂的觥籌交錯相比,後院便冷清了許多。院裡多是些女眷,女子家交談不似男子那般高聲闊談,就是遇上些新奇事,也只是兩三人聚在一起小聲說著,生怕多心的人聽到。
今日後院所說的,無非就是這樁婚事。女眷言語間儘是些無端的誇讚。她們先前也只是聽到過張家三小娘子的名兒,今日一見,便分外覺著欣喜。三小娘子同府裡的二哥站在一起,便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又言,三小娘子一看便會是位溫良賢淑的新婦,她們先前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有些愛閒侃的女子,這會兒子閒暇時刻,便從天南說到海北。
這陣子司馬府內上下也同張府一般,忙著婚事,何況還是男家一方,操心的自然只會更多。這些小女使累壞了,這巧姑爺在前堂陪著酒,夫人也在新房裡坐著。這兩方各司其職,倒是叫這些下人清閒起來。雖說還是要瞻前顧後半些雜事,可她們先前熬了許多夜,此刻再忙,較之從前也只是覺著清閒。
聶夫人寵愛這位剛過門的新婦,甚至在成婚前,就將一向珍視的鐲子贈給的張儒秀。昨晚,聶夫人又來了這處,喚來所有下人,叫他們日後好生伺候張儒秀。聶夫人當家多年,把司馬家治理的處處妥帖,在下人心中的威信自然也非比尋常。她這一發話,眾人自然是明白了張儒秀的地位,日後也會愈加上心地待人家。
百無聊賴間,張儒秀同晴末晴連也是自在閒侃,連著說了不少話。先前沒這般閒時候,如今一聊,張儒秀直嘆兩位小丫鬟身上有著許多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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