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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印斟還沒來得及抬頭,頸側已傳來陣陣微弱的銳痛感。但那感覺並不是多麼的強烈,甚至不用腦子去想,也知謝恆顏那廝絕不肯下狠手,頂多磨破一層外皮便罷了,壓根不會往裡刺得更深。
他有那份決心,但沒有那份膽量。
果然演變到了後來,便只剩那對尖尖的牙在印斟耳邊亂啃亂磨,這二愣子傀儡胡亂折騰了半天,連最外一層薄皮都沒磕掉一層——印斟權當是昨晚傷他應得的報復,但這報復實在來得太淺。
因著謝恆顏本身心慈手軟的緣故,他從不願對任何活人痛下殺手。印斟被他連撲帶抱按到在地,如今也覺很是無奈,按捺好一陣子,他終忍不住出聲問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謝恆顏沒有說話,整張臉都埋進印斟頸窩裡,半天不吭出一聲。而彼時印斟恍惚之間,卻感到頸邊無端傳來一陣濕膩。
「你……口水流出來了。」印斟尷尬道。
「我也覺得,這樣沒甚麼意思。」謝恆顏倏而開口,嗓音嘶啞沉悶得可怕。
印斟側了側身,原想順勢把傀儡的腦袋從頸窩裡稍稍刨出來一些。但謝恆顏這廝粘得實在太緊,無論如何也不願分開,印斟曉得自己不知輕重,不想像昨日那般傷他,最終無計可施,遂只好放下兩手,任由謝恆顏窩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我爹原來,就是一個單純的普通人。他雖脾氣有些古怪,至少不會……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
傀儡的氣息很淡很淡,說話時的呼吸就伏在印斟濕潤的頸側,涼裡透著些許溫軟的觸感。
「其實早在見面之前,我就有過預感。可能我們分開得太久了些,現在的阿爹,會與我一直以來想像中的……不大一樣。」
「但我從來沒想過……最後會變成這副模樣。」
如果從一開始起,謝淙便教會他如何為惡,如何做成一具無心無情的行屍走肉。那也許捱到現在,謝恆顏會成為謝淙手下——最是得力的殺人幫手。
可事實就是這樣。謝恆顏在謝淙身邊,安安分分當了二十多年的溫馴寵物,指爪獠牙早已隨時間磨得乾乾淨淨,再不復初時那般兇利駭人。
——而當初那個將世間一切美好,盡數帶給他的溫柔男人,此時此刻,卻義無反顧地墮入地獄,縱身落進了無限困苦的深淵。
「我有試過,想要幫他。可是我太沒用了,什麼都做不成,我……」
「好難受,我真的好想回家啊……」
直到說完最後一句,謝恆顏的喉嚨愈漸低啞,似明顯哽咽得厲害。
印斟感到肩頭驟然一涼,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他這哪裡是流口水,分明是在哭啊!
「不是,你……」印斟突然變得手足無措,「你……」
他結結巴巴的,完全說不出話。這也是頭一遭,見到傀儡在他面前掉淚,之前不論經歷什麼挫折,亦或是受過什麼樣的傷——就算那日在拂則山上扯斷一截手臂,痛到忍無可忍,謝恆顏也是咬牙切齒,從沒肯掉過哪怕一滴眼淚。
可他現在倒像是水閘開了,埋頭在印斟脖頸中央,其間冰涼滑膩的淚水,順著他的鎖骨,一路蜿蜒,流進內襟,甚至落進了溫熱有力的胸膛,啪嗒啪嗒往下直溜溜地淌。
印斟登時頭皮一麻,當機立斷,伸開兩手,直接把謝恆顏從他身上給擼了下來。
——哪想不擼還好,這剛擼不過眨眼片刻的功夫,這傀儡破罐子破摔,乾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哇」的一聲,突然開始嚎啕大哭!
印斟愣得渾身僵滯,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方抬眼時,但只見謝恆顏原是蒼白冰冷的一張俏臉,彼時眼角帶著桃色的薄紅,鼻尖兒也是紅的,就連側面鬢髮下的一對耳朵根子,也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