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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青樓雛妓(7)
&ldo;秀雲，吃不吃糖葫蘆？&rdo;丁淑慧從灶口掏炭火，往狼屎泥做的火盆裡裝，端入裡屋放到炕上，孕婦徐秀雲湊到火盆旁烤火，說：&ldo;不吃，肚子疼。&rdo;
&ldo;吃燒土豆嗎？&rdo;丁淑慧用鐵鏟樣的東西壓實火盆裡的火，那樣可使火過得慢一些。
&ldo;吃。&rdo;徐秀雲愛吃火盆燒的東西，土豆、地瓜、雞蛋、面拘拘兒（蕎面的為佳），她說，&ldo;多燒兩個土豆，呆會兒德龍買小米回來，燒土豆他總吃不夠。淑慧姐，給我燒幾個紅辣椒！&rdo;
丁淑慧拿來幾個土豆，埋進火盆說：&ldo;自打懷這個孩子，你就想辣椒吃。老話說酸男辣女，說不準，你懷的是丫頭蛋子。&rdo;
&ldo;丫頭好，我喜歡。&rdo;徐秀雲摸下肚子，說，&ldo;大哥家一個閨女，三哥家兩個，二嫂沒開懷（生育），我多生幾個閨女，湊成滿桌子。&rdo;
&ldo;也是，忙生忙養的不住桌（停止），下胎要花生，定是男孩。&rdo;丁淑慧還是喜歡男孩，說。
徐秀雲不置可否地笑笑。
丁淑慧揪來兩個幹紅辣椒，插入火盆燒，變黑的辣椒冒起藍煙，徐秀雲嗆得直勁兒咳嗽。
門外響起打竹板、脆嘴子的聲音。
&ldo;今天正月二十幾？花子房來討錢。&rdo;丁淑慧嘟噥道。
&ldo;正月二十四了，花子房的規矩，初一、十五向買賣店鋪討錢。咱給過了，今天又來要。&rdo;徐秀雲說。
&ldo;常言說正月的瞎人，臘月的花子……&rdo;丁淑慧找出幾角錢，說，&ldo;走，打發花子去。&rdo;
一高一矮兩個叫花子在筐鋪前討要，高個兒的打呱打板，順口唱道：
掌櫃的，大發財，
你不發財我不來。
見丁淑慧、徐秀雲兩人開門出來。矮個兒叫花子敲打飯碗，幫助輪唱道：
掌櫃的，不開言，
你瞧給咱去取錢。
丁淑慧給叫花子幾角錢，打發走叫花子。她朝街上望一眼，詼諧道：&ldo;德龍哪裡是去買小米，分明是種穀子去啦。&rdo;
&ldo;扎蓬棵，&rdo;徐秀雲形容徐德龍是一種植物，說，&ldo;準是遇到熟人刮拉住了，近幾天我爹老找他擲骰子，他可別去上場啊！&rdo;
&ldo;你身體不利索，他還去玩。&rdo;丁淑慧說，&ldo;那他可真有心啦。&rdo;
&ldo;他和我爹……&rdo;徐秀雲說，&ldo;那哪是玩呀，賭，而且是報仇洗怨的生死賭。&rdo;
&ldo;報仇洗怨？&rdo;
徐秀雲剛要開口解釋，徐德龍背著半口袋小米進來。
&ldo;頭年（時間過長之意）還真弄回來了，我以為你現種穀子。&rdo;丁淑慧埋怨道。
&ldo;我賣了一會兒單兒（看熱鬧）。&rdo;徐德龍放下米口袋，他沒具體說看什麼熱鬧，總之耽擱些時間。
丁淑慧向盆裡舀小米，說：&ldo;秀雲的肚子疼得厲害。&rdo;
&ldo;我去接程先生過來把脈。&rdo;徐德龍屁股沒沾炕，轉身就往外走。
&ldo;不用，德龍。&rdo;徐秀雲攔住他說，&ldo;疼痛差以（有所減輕）多啦，實在挺不住，我告訴你。&rdo;
&ldo;程先生治紅傷有一套，扎痼婦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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