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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乖乖地站在陳蓓整理修剪好的紫薔薇插花旁邊，細細數著今天的鮮花有多少花瓣。

許欽州下樓的時候，顧程誠盯著銜珠艷洩的紫薔薇，慢條斯理地開口：「今天的花是紫薔薇。」

「每一朵都是25瓣的。」

許欽州轉頭望著他，眼底閃過驚訝：「程誠太棒了，懂得好多，我就老是分不清楚薔薇和玫瑰。」他走向顧程誠試圖牽住他的手。

像是被許欽州那句「程誠好棒」戳到了痛處，顧程誠臉上有些泛紅，但他還是固執地假裝忘記牽起許欽州的手。

許欽州看到手落空，也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是笑著安撫小孩子的情緒，一邊讓趙磊去車庫開車。

許欽州先一步走出門，本想回頭叫顧程誠跟上，可又覺得他對於顧程誠來說是有些心坎要過的。

孩子不喜歡的時候，該收斂的還是要收的。

於是許欽州默默把手揣進兜裡。

顧程誠站在三朵紫薔薇插花旁邊，看到許欽州的背影邁向門外，只剩一個小影子逐漸拉長而後消失。直到紫薔薇身上的朝露往花瓶裡順著花葉滴落一滴，他追趕了上去，默默走在許欽州身後，踩著他的影子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跟著走。

明明是已經相處了五年的父子，卻像兩個稚童般，你怕觸及我的傷疤，我怕提及你的逆鱗。

趙磊從車庫裡將庫裡南開出來的時候，顧程誠緩緩跟上了許欽州的腳步，跟在他身後一米遠的位置。

許欽州給他開了車門，卻發現後座根本沒有兒童座椅，程誠現在乖順多了，雖然整個人依舊是很畏縮，但相較之前明顯放開了許多。

兩人上了車，趙磊將兩人送到了s市最大的商城，許欽州和他交待了兩句之後，趙磊就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平時購物的時候，趙磊除了充當司機還要充當勞動力幫忙拿購物袋，這是許欽州第一次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和「兒子」購物，所以他還蠻期待今天的購物之旅的。

趙磊在他的吩咐下，去接陳蓓購買許欽州在路上給程誠選的傢俱。

許欽州第一次來這個商場，陌生的地方他很不熟悉，好在地標什麼的他看得清楚，但似乎顧程誠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大商場。

顧程誠相較許欽州表面鎮定，實際翹首以盼餘光四處觀摩的內斂，他顯得十分激動，左看看右看看，四周的一切事物都是那麼的新奇，眼睛睜得大大的，倒映出各式事物的影子。

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過放鬆，顧程誠收斂笑容，默默跟在許欽州身邊，只是對每一個路過的門店都一副仔細端詳的模樣。

第一層是化妝品、嬰幼兒童裝、玩具娛樂區，大商場人特別多，一進門就能看到很多家長帶著自家小孩買各種當季新品和兒童玩具。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顧程誠抿著嘴，搓了搓小手，默默放進衣服口袋裡。

許欽州發現只要小乖糰子一緊張就會把手揣兜裡，而且嘴巴會緊緊抿著，委屈極了似的。

許欽州從口袋裡拿出來了個旺仔牛奶糖，這是剛才他叫趙磊買了遞給他的。

他拆開外包裝，將糖餵到程誠嘴裡，不知是誰說了句這個小朋友好可愛啊！緊接著，一旁的路人都扭頭往這邊看，在滿滿的誇讚和喜歡的眼神裡，顧程誠捏緊了衣服袋子。

「哈哈哈，你們的小寶寶也好可愛，謝謝大家的誇讚。」許欽州的聲音，像春雨潤物有著謙遜鼓勵人心的堅韌柔和，他一直用這種腔調說話，柔柔的，悄然拂過顧程誠的耳尖。

顧程誠不禁抬頭，他的眼睛裡像是盈滿了星河，淡淡擠出個委婉的微笑朝幾位路人看。

嘴裡牛奶糖不斷溢位奶甜味，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這一刻他好像只能看到最清楚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