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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九嶺鎮的楓葉紅得張揚,臨盡之時最後的風光,我手裡留著雪中春信的香方:沉檀為末各半錢,丁皮梅肉減其半,揀丁五粒木一字,半兩朴硝柏麝拌。
差最後一味梅花蕊心的雪做合香之水,與寒生共等北平的冬日到來。
——貞吉書於民國五年十月十五」
門被敲了三下,傳來趙巧容問詢的聲音,桌案對面貞吉坐的位置上糾纏著的兩人分開,謝蘊泰然自若,貞吉看起來也還算平常,只心裡有些做賊的歉疚感。
他回到了自己那張椅子上,理了理領口,道:「進來罷。」
趙巧容推開門,便看到那遠房侄輩的六小姐腰板挺直坐著,手裡攥著支小狼毫,嫻靜習字。
「三哥……小六也在啊,你們倆真悶,便是帶著她去天橋逛逛也算也有點人氣兒……」
謝蘊喝了口茶,看著貞吉眉眼未動,主動回應趙巧容,岔過去這段話,「找我有事?」
趙巧容走近,靠在桌邊半彎著腰,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搭在謝蘊肩膀,「還是錢家那個老四,愛拿個鼻煙壺逗鳥兒那個……」
「我知道,前些日子進了局子。」謝蘊不好推開趙巧容,只能用餘光掃向貞吉,她始終低著頭,像是醉心於紙筆之間。
「對呀,就這事兒,我成日裡常跟翠芝一起摸牌,她為這跟我哭了好些天了,我想著也不過芝麻綠豆大小的差錯,你言語一聲把人撈出來,不就……」
謝蘊一絲笑模樣都沒給趙巧容,這下倒是有了由頭把身上的手臂拿開,「我聽謝欽說,他是私販煙土才進去的,別告訴我你也有關係,錢老四不定何時把你攀扯出來。」
趙巧容就差往他懷裡倒,這兩年她身上的皮肉鬆腴許多,細看氣色也不算好,「哪兒的話,還不是我局器,翠芝說給咱們拿這個數,你動動嘴……」
說著在桌子下給謝蘊比劃了個數字,謝蘊又推開趙巧容,「出去,煩得我頭疼。」
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趙巧容在小輩前臉面掛不住,甩手往出走,聲音不大不小地叨叨著,「在家還給我端那官架子,概不論他錢四少沒做甚的喪良心事兒,人還是前清的旗人,擱幾年前……」
謝蘊最厭她上來這股勁沒完沒了,聞言提高了些音量打斷她,「你也說是前清,前清亡幾年了?掂量著你做的那些醃臢事,早有人跟我掉過底,哪天屋頂子漏了,我就讓趙顯榮把你領迴天津。」
說的是天津趙家的大公子,趙巧容的親哥哥。
趙巧容立在門口,「是,滿北平城就你謝三不做齷齪事,你甭有個差錯的落在我手裡,到時候咱們都別想好。」
謝蘊臉色愈發的沉,「出去。」
又拎著手邊的青釉茶碗摔了過去,他常年練兵手勁大得很,扔到了趙巧容腳邊,趙巧容本就是來求他辦事的,平日裡哪敢頂撞謝蘊,眼下無人知道她今天抽沒抽大煙,門也沒關走了。
王媽連忙趕過來,屢見不鮮的樣子,很快拾掇好門口的狼藉,地板恢復乾淨,只隱約可見的一片暗色才知道剛剛發生過什麼。
很快書房裡轉鬧為靜,謝蘊鬆了顆領間的紐扣,吐了口氣。貞吉剛剛那麼些許為趙巧容貼近他的吃味早已經煙消雲散,熄滅了發作的由頭。
謝蘊盯著對面依舊低頭冷淡的人,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輕敲桌面,「過來。」
貞吉把狼毫搭在筆擱上,無聲聽從,剛一走進就被謝蘊扯到了懷裡,「後悔了?」
他今日回到家後脫了軍服外衣,隨身配的手槍順勢放在了桌面上,正明晃晃地立在貞吉眼前,他一手放在她腰間,一手去拿槍,好像只要貞吉說個悔字槍口就要對準她一樣。
「沒有,你別把對她的陣仗用在我身上。」女菩薩冷聲點明,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