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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爺沒想見夫人會是如此反應,臉上也是微微一愣。桌上的茶水涼涼,「可是……」
夫人「砰」的一聲放下了茶碗,清清冷冷的眸光正定定望著寧老爺。寧老爺頓時也明白壞了事,語氣急忙軟了下來:「我……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這不是希望他能學好嗎?這男人與男人之間怎能留得下子嗣?」寧老爺小聲地道,「他年紀小不懂事,難道夫人不懂嗎?」
「好一句為了他好。」寧夫人秀眉一挑,嘴角漸勾起一抹冷意,「寧賢重,你摸著良心問問,你這究竟是為了我兒好,還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們寧家的名聲好!」
寧老爺嚇得一顫,急忙好聲好氣地勸道:「夫人,我……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若真是為了寧家的名聲,怎麼也得逼他中個舉人,哪容得他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寧夫人哼哼了一聲撇開了臉。老爺眼珠子一轉,岔開了這個話題,「那……那他這大晚上的去那錦衣衛府上私會,我說說他怎沒錯吧?」
寧老爺試探地望向夫人,只見寧夫人低垂著眼眸,頭也未抬地翻過了一頁紙:「那婚事得辦起來了,可千萬不能讓我兒落下個傷風敗俗的壞名聲。」
寧老爺臉上一怔,沒想見夫人會這麼說。他瞥過眼,視線求助般地落向了一旁的管家寧四身上。寧四縮著身急忙垂下頭,目光好巧不巧轉向了另一邊的角落,哎——瞧著角落蒙著一層灰,也不知道那些下人是怎麼打掃的,出去得好好訓訓話了。
寧老爺氣地頓時漲紅了臉。
「那確實是個好孩子。」這時寧夫人緩緩地站起了身,手搭在了寧老爺的手腕上,緩聲說道,「我前些日子都託人打聽過了,救過桓兒的命,喜歡桓兒,桓兒與他一起也很開心。桓兒命不好,出生那年三清山的道士便算過說他命中帶劫。你我二人都懂,所以這些年來於他並無過多的期冀,一心只盼著他能平安喜樂地長大。」
「他從小便乖。即便你我從不苛責約束於他,他也不像別家孩子那般頑皮搗蛋,一個人發著呆就是一個下午。那時候,我總擔心他如此地寂寞,會不會這一輩子遇不上或者來不及遇上一個他喜歡的和喜歡他的人。現在他遇上了,老爺,只不過那個人恰巧是個男孩兒罷了——」
寧老爺緘默了片刻,長嘆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回道:「還是從長計議吧,誰知道是不是一時好呢,總得再考量考量。」
寧桓未曾想,他這一趟短暫的出家門,一場腥風血雨就這麼被他娘簡單地平息了。為了儘快趕往肅府,他就近地抄了條小道。這小道穿過一條逼仄的小巷,肅冼前些日子帶著他走過幾回兒,確是能省了不少時間。
穿堂而過的冷風颼颼地刮在寧桓的身上。白日的餘溫已經散盡,仄狹的巷子就像是地底深處的「一線天」,沉靜的月夜正將周圍蒙上了一層青灰色的霜色。四周一片死寂,只聽寧桓一人的腳步聲「噠、噠」地在巷子中迴蕩。寧桓攏緊了衣袖,搓了搓手,這暖春的夜裡竟會如寒冬般冷徹。寧桓腳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了幾分,若知曉這晚間的小巷子見鬼般地駭人,他就不會抄近道了。
「佘人鎮,鎮佘人,七七玄夜鬼門敞。佘人鎮,鎮佘人,生死輪迴死復生。」雲層掩住了頭頂的那一輪明月,黑暗頓時傾覆在巷子中,兜頭蓋臉地將寧桓籠罩。巷子中不知何時傳來了一陣童謠聲,那聲音愈來愈清晰,當遮蔽住明月的雲層散去,小巷中再一次恢復了黯淡的光明。
寧桓身前幾步遠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群孩童,他們背對著寧桓圍成了圈。寧桓蹙了蹙眉,心覺古怪,哪裡冒出來的孩子,這麼晚了還在外邊戲耍?
「佘人鎮,鎮佘人,七七玄夜鬼門敞。佘人鎮,鎮佘人,生死輪迴死復生。」鬼氣森森的童謠聲再一次響起,這一回卻不是從那群孩童中傳來。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