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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急迫,乃是承守真恰好是遊學途徑京城,準備南下返鄉備考,之所以逗留京中,也是時逢中秋,特來拜見兄長,而與陽攸也算是亦師亦友,畢竟也是遊學伊闕時,便與陽攸相識,故而此時相聚一處也是難得的緣分。
而承歸真與陽攸此時已經知曉鹿中殊便是來年春闈的主考,既然承守真有意此科,如何不想辦法令二人相識呢,否則一旦朝廷明詔下來,二人再有交集,只是有害無利了。
承歸真知道自家兄弟的執拗性子,說是第二天便要離京返鄉,那便是勢在必行,斷無更張可能,也只能想著法子,將鹿中殊引出來了。
時年鹿中殊四十二歲,承守真二十一歲,二人初識時,哪裡預料的到,一場師生佳話。
但是承歸真也是極守規矩的,當著鹿中殊的面,只是引見了自家兄弟,多餘的話提也不提,四個人只管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即便是承守真為人乖僻寡合,卻也沒有掃興的意思,更何況鹿中殊乃是當時文壇領軍人物,陽攸隱隱然便是將來後進領袖,言談舉止也是不同流俗,唱和之間,四人倒也相映成趣,彼倡此和,便是沉沉夜色也壓抑不住幾人的痛快淋漓。
酒至酣處,鹿中殊看似醉意闌珊,其實其早已關注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身上,無他,只是在承守真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雖然承守真側身酒宴之中,卻甚少飲酒,除非鹿中殊舉杯或者自己的兄長致酒,便是用食也只是取用近前的菜餚,即便是有下人伺候,他也是隻管如此。鹿中殊開始以為此子乃是拘謹,後來又以為其惺惺作態,然而此子怡然自得,絲毫不在意旁人觀瞻,頗有些孤特獨立的意味。
於是鹿中殊便以承守真即是新雨,又是新苗,請他為今日文會賦詩一首,還要求應時不見月,應事不迭人,應史不稽古,應詩不掞藻,提出如此許多要求,便是鹿中殊自己以及陽攸只怕也難以一揮而就。
然而承守真卻不認為鹿中殊是刻意為難自己,反而來了興致,玩味文學較之瓊漿佳餚更讓他摶心揖志起來。
或許是酒意激盪下才思雋永起來,或許是志同道合者的惺惺相惜,承守真端起酒盞欲遙明月,卻只看煙雲浩蕩掩蓋了廣寒崔巍,於是吟詠道,
“寰霧看如洗,秋陽望卻昏。光明疑不夜,清皭欲無坤。掃掠風前坐,留連露下尊。苦吟應到曉,況有我思存。”
似乎是玄明之上的金仙也來應和,隨著承守真的沉吟,暝夜的昏沉倏瞬間便清澈起來,盈月也從慵倦中振作起來,蟾魄抖擻灑下無數清輝。
宗淑聽到這裡,也不禁感慨,
“如此雅趣實在令人神往,君子之交誠如水,至真至善,便是清風明月亦免不了為之心曠神怡!幸以為,學生等拜入惟公門下,若能有所存進,不愧惟公抬愛,不怍惟公教誨,餘等倘可承繼元獻公流風遺澤之一二,或可彰顯惟公光前裕後之賢,如此,學生之幸也!”
承守真也是從思緒中轉了回來,莞爾對著宗淑說道,
“且不說其他,只你這副口舌,倒比某勝出許多!”
承公說的又是一樁往事,那便是鹿中殊為知貢舉的那一科春闈之後,承守真作為二甲傳臚與一甲三元共同拜會恩主鹿中殊,其中狀元楊元珍,其兄楊元理乃是鹿中殊的女婿,當然這婚事也是楊元珍狀元及第之後,因為自己已經娶妻,而其兄也是同科進士,又得鹿中殊的青睞,這才聯姻。
而當時說起來最不起眼的一層聯絡,那便是這楊元珍、楊元理二人說起來還是宮中楊貴妃的同宗,都是一個高祖延祚下來,論起來總還是五服之內的血親,這楊元理還經常照拂族兄弟楊元珣,這楊元珣即是楊貴妃的叔伯兄弟,也就是楊永節、楊永德二人的父親。
榜眼桑朝辰,乃是翰林學士桑拱辰的胞弟,其兄昔日狀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