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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拉!”
“一二……拉!”
天啟九年十月十五,隨著季節的跨變,小冰河期的到來,哪怕是成都平原這樣的南方地區,氣溫也開始了驟降。
在後世,十月的程度也不過加減一件外衣的氣溫,然而在這個時代,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富貴官員,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衣。
岷江岸邊,來來往往的船隻透過縴夫拉拽,船伕搖櫓划槳的方式逆流而上。
江岸邊,或許是由於船伕的操作不當,一艘五百料的船隻擱淺在了灘邊,許多民夫在這寒冬之中脫了棉衣,逛著腳在江灘邊推動船隻。
一雙雙腳深陷淤泥之中,而船上的人則是扶著船沿,看著縴夫們用力推船。
“百姓疾苦啊……”
一句話說出,若是在平常或許讓人覺得此人心懷百姓,然而此刻他卻站在船上,看著縴夫們推船,倒有幾分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動了動了!加把勁!”
努力許久,船隻終於從江灘滑落河中,縴夫們一個個的激動不已,同時連滾帶爬的朝著岸邊跑去。
或許是怕髒了棉衣,草草用刺骨的河水衝乾淨了身上的淤泥後,他們便披上了棉衣,緊接著隨船一路小跑,等船隻徹底安全後,才開始拉動船繩。
這樣的辛苦,往往一天下來才能換得十幾文錢,便是剛才趟了江水,也頂多二十文打發。
可即便如此,這一個個縴夫還是笑著拉拽船隻,只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幸福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在天災下的四川,能有一份工作就已經贏了九成的人。
當然,他們之所以那麼高興,除了有工作,有工錢外,自然還有別的事情。
“這群人,一天賺個二十來文便如此高興,真是……”
道路邊,身著黑色搭護(屬於半臂一類的衣服)的十餘人騎在驢背上,望著拉拽船隻的縴夫,頗有感慨。
這群人,自然便是陸文昭、沉煉等錦衣衛了。
至於溫體仁、周延儒等文官,則是坐在了那被拉拽的船隻中,感嘆民生不易的同時,又享受著人力的服務。
當然,陸文昭、沉煉、陸修、陸顯他們也不是清高,而是覺得乘船太晃,而上岸騎馬的話又溫體仁等人又追不上,因此自然便只有騎驢了。
“他們可不是因為這二十文高興……”
坐在驢背上,陸修吊兒郎當的掃視岸邊縴夫,然後才解釋道:
“孫傳庭掃了四川大半士紳,雖說弄了一屁股的麻煩給殿下和朝廷,但同樣掃出了數百萬畝田地。”
“按照先抵達成都的監察司錦衣衛回稟,孫傳庭大概掃出了九百多萬畝軍民田畝,並且為了防止有人侵吞,他也早早放出訊息要均田地了。”
“這田地,四川百姓幾乎可以每人分個兩畝了,算下來,一戶能分十幾畝。”
“加上今年秋後又下了幾場雨,把川東的大旱澆滅,你說他們能不高興嗎?”
陸修說出了百姓心中的高興,而陸顯聞言則是看向了前面的沉煉和陸文昭。
沉煉表情木訥,似乎心思不在這裡,而陸文昭則是沉著氣,轉頭吩咐道:
“趁著這個機會,把西南的錦衣衛都整頓整頓。”
“是!”所有人在驢背上持韁作揖,而陸文昭也開始騎著驢慢慢趕路。
他們還有三十里路抵達渡口,然後換乘小船,順著府河走一百里就能抵達成都。
府河不如岷江寬闊,在明代的它,最寬處不過百來米,最窄處只有五六十米,加上河水不深,因此速度會更慢。
“這些個文臣,就是嬌慣矯情,如果騎馬的話,我們早就抵達成都府了。”
陸修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