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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一隊宮人從殿前經過,碰上又一次路過的國舅大人,齊齊俯身問安,國舅大人手一揮示意免禮,偏頭就望見不喜殿的殿門開啟了,他眼中登時亮起兩道光彩來。
殿前臺階十六級,國舅一步一步走上去。
宮人站在臺階下瞻仰國舅大人的風姿,都疑惑國舅是不是腿傷了,只是上個臺階而已,怎麼那般緩慢。見著國舅大人終於上去了,伸手推開不喜殿的殿門,隨即便望見他猛地沖了進去,不過須臾,殿裡便傳來國舅大人的吼聲,&ldo;宣太醫!&rdo;
國舅向來從容不迫,眉目含笑,何人見過他那般焦急憤怒的模樣,宮人們登時就慌了,連忙往太醫院去。
盛若寒沒等太醫趕來便睜開了眼,她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國舅,伸出手欲看看到底是不是做夢了,可是國舅握住她的手,左眼滴下一滴淚來。
盛若寒笑起來,&ldo;我果然是死了,我都看見你這老不死的在我跟前掉眼淚了。&rdo;隨即,她感受到手間的溫暖,眼睛瞪大了,&ldo;我還沒死!&rdo;
國舅大人起身,將她拉進懷裡,道:&ldo;本國舅怎麼可能讓你死在我前頭。&rdo;
在盛若寒看不見的地方,國舅眼角又落下一滴淚來。
盛若寒有些無措,一時之間既是為自己還活著感到驚奇,又是為國舅的反常感到困惑,在這混亂之中,一個名字從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ldo;楚回村。&rdo;
她將這個名字唸了出來。
隨著她將這個名字念出來,抱著她的人的手一鬆。
盛若寒看著國舅大人,又開口道:&ldo;霓國可有陪側王的訊息?&rdo;
國舅大人斂眸,沉默了一會兒,再抬眸看盛若寒,發現盛若寒眼中滿是等待,正色道:&ldo;駐守在霓國的探子飛書來報,陪側王楚嬰衝撞了霓國大君楚淮,如今被禁足在王府,據說是要抄經五百本才會被解禁。&rdo;
盛若寒聞言點了點頭,往後退了一步,坐回高椅上,喃喃道:&ldo;如此便好,我也算是不欠虞家姑娘了。&rdo;
&ldo;小寒……&rdo;國舅大人見她那般模樣,驀地心底一疼。
&ldo;早年,我求虞家姑娘給我&rdo;事不記&rdo;的藥方,代價是我欠她一個交代,如今,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了。&rdo;盛若寒垂首笑笑,又去看自己的手,&ldo;賀蘭嫻說服下&rdo;別紫陌&rdo;,便算是告別了這紅塵,可我為什麼還在這不喜殿呢……&rdo;
&ldo;你吃了那兩顆紫色藥丸?&rdo;微生景道。
盛若寒點頭。
微生景手搭上她的手腕,在盛若寒正詫異的時候,他雲淡風清道:&ldo;我從涼山來,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從未失手過。&rdo;
&ldo;是嗎?&rdo;盛若寒道。
&ldo;你說的那別紫陌,藥方是我寫給賀蘭女醫的,不過是用來耍人玩的。&rdo;微生景抬眸看盛若寒,收回手,又接著說,&ldo;你這體質倒也奇怪,以前請賀蘭女醫給你號脈,你的脈象總是亂七八糟的,現在倒是正常得不得了,小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rdo;
盛若寒聽聞自己只是被耍了一通,一時之間不知是該憤怒還是該慶幸,只無措地將自己摸了個遍,&ldo;原來我還可以活……&rdo;
那樣的盛三,跟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事不怕死的盛若寒可大不相同,國舅看著她,心裡突然有些感慨,原來她一直囂張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