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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在等。
等陶立陽回來。
他看著陶立陽進了大堂,估算著他們應該見面了,會說什麼呢?陶立陽會讓衛蕭走嗎?說不定他一會兒就上樓了,隔壁的燈很快就會亮起。
他就帶著這樣隱隱的期盼,在心裡一秒一秒的數。
但沒有,陶立陽沒有上樓。
他和衛蕭一起出去了。
他們上了同一部車,車開走了,陶立陽也走了。
許雲清不知道為什麼那輛車開走的動靜那麼大,那聲音一直在他腦袋裡響個不停,嗡嗡的,又像被誰當頭打了一棒。等他再回過神來是房門被人扣響了,服務生送了一整餐車的酒,說是他點的。
許雲清其實有一點發愣,但他想醉一醉也不錯,於是他很慷慨地掏了身上所有的現金作為小費把酒接過來。服務生的眼神有一點驚訝,或許在想這個人還沒喝怎麼看起來已經不大清醒,又或者是認出了他,門一關上就會去某個論壇發帖,說我們酒店住了個藝人,口碑還不錯,私下居然酗酒
許雲清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他迷糊地看了一眼表,凌晨兩點。
隔壁沒有人,陶立陽還沒有回來。
他笑不出來了。他覺得口渴,抓過酒瓶又灌了一口。
他其實並不討厭衛蕭,不過的確在妒忌。
就像以前每一次聽說陶立陽身邊又有人出現時一樣妒忌,就像聽說陶立陽和衛蕭在辦公室擁抱時一樣妒忌。
但他從來不敢細問,也裝作不在意,只要沒有親眼看見,他就想那是假的。
不過今晚見到了,真真切切,他們的確一起走了。已經這個點了,陶立陽不回來,他一定和衛蕭在一起,他們在哪裡呢?他們在幹什麼呢?
衛蕭那麼執著,眼睛裡的感情從來不掩飾,陶立陽終於還是被打動了吧,會不會讓他一直留在身邊,和以前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都不一樣?
許雲清想這樣也好,他上次不就是這樣勸陶立陽的,只是陶立陽真的要翻篇了,他為什麼又這麼難受?
「你沒資格難受。」許雲清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上自己模糊的影子,「你有什麼資格難受。」
分明是他自己放棄的,他因為自己的害怕,因為那些難以說出口的往事,假裝不知道陶立陽的情意,用朋友的身份吊住他這麼多年。
陶立陽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見他,平白受了十二年的折磨,沒有回應的十二年,就算再愛,愛意都該被消磨殆盡。
現在陶立陽看穿他了,不再在他這棵樹上吊著,去找別人度餘生了。
很好,這很好,非常好,他但凡有點良心都應該祝福他。
對,他得祝福他。
許雲清這樣想著,從茶几上拿過手機,但要撥號的一瞬間,他猶豫了,他開始疑惑自己到底是想要祝福還是挽回。
他後悔了,哪怕許雲清努力想要否認,這個念頭還是從腦海里每一個角落冒出來。
他不想陶立陽去看別人,可他難道敢讓陶立陽看自己嗎?那層從少年時就揮之不去的恐懼還是籠罩著他。有時候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可以克服,但它們又會在另一個時間冒出來,更遑論還有人一直在提醒著它們的存在。
可真的會比現在這樣更糟糕嗎?許雲清捫心自問,他不知道,他已經難受得五臟六腑都在痛了。
如果陶立陽能回來,如果他回來
許雲清看著號碼遲遲沒有按下去,最終只是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陶立陽不會回來了。
月光從陽臺上照進來,斜斜地灑在他臉上。
算了,許雲清想。
有人曾為了一輪殘月耗到天明,但終究還是會有初生的太陽引走目光,這才是應該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