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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作“大仁”。
而與君子對立的,則是人世間那些不習《天衍錄》君子之道——不入流的“小人”了。天碑學院學子們普遍認為,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貪生怕死、欺善怕惡、見利忘義之徒,正如徐林眼前的這個老劉頭。
徐林收了收思緒,壓制住自己對老劉頭本能的厭惡,淡淡地開口道:“不必,你自己留著吧。”
說完,徐林頭也不回地邁起最大的步子嚮明理殿的方向走去。
“嗯?徐公子——誒,徐公子你別走啊。”老劉頭對徐林如此果決的反應略微有些吃驚,恐是眼看自己唯一能訛上一筆的金主就要走了,老劉頭在徐林身後開始大喊起來。
“徐公子!啊,不,徐少爺,留步!我這還有一封從梅蘭鎮給您捎來的家書!”
徐林聽到這話,瞬間頓住了腳步,細一思索,果真是入了臘月,到了家裡每季來信的時間,只是平常都是初五信至,這次卻早了幾日,不知何故。
於是,徐林緩緩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然後以依舊冷漠的神情轉頭看向老劉頭。
“書信何在?最好不是誆我。”
“豈敢豈敢,書信此刻便在我身上。”老劉頭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摸索起自己油膩上衣的裡襯口袋。在徐林冰冷視線的注視下,老劉頭這次並沒有什麼油腔滑調和額外的小動作,很快地掏出了一封淺褐色牛皮紙書信。
書信中間略微鼓起,有一定的厚度,不知道是因為內部的信紙張數多造成的還是因為信封內夾帶了什麼其他的附件。信封正上方有鮮紅的方形“徐”字印鑑,徐林一眼便認出,這是徐府的家印,一般由管家黃伯掌管。
不是父親和兄長的印鑑,用了府上的家印,想必是母親口述,請了府裡的先生代筆,交由黃伯寄出的家書。看來近日裡,父親和兄長都有些忙碌啊……徐林心裡暗暗感慨了一句。
老劉頭雙手捏著信件,三步並兩步來到徐林跟前,依舊帶著諂媚的笑容遞上書信:“徐少爺,您的家書我可是花了半天時間,特地跑了十里地去鎮外驛館取來的,哎呦,我這老腿……”
說罷,老劉頭竟真的面露痛苦輕錘起自己的小腿,同時還不忘分出一縷眼神瞟著徐林,觀察他的反應。
眼前的老痞子一隻手捏住徐林的家書,另一隻手輕輕地捶著自己的小腿,賣力地表演著。但徐林完全不想跟他多費口舌,直接伸手就去拽信封。
然而,徐林從微微使力拽信到使勁全身力氣,竟然都無法從老劉頭手上將自己的家書拽走。一老一少就這麼同時拽住一封信,無聲地角力,默默地保持一個姿勢僵持著。沒過多久,徐林的臉慢慢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被當前這種狀態弄得羞惱難當。
最終,還是徐林松手,放棄了。他望著老劉頭那副依舊諂媚笑著的臉龐,內心徹底無語——這老傢伙真的是無孔不入地想要從別人身上揩油、佔便宜啊……
替學子們取家書、信件,本是學院雜役們的分內之事,跑腿雜役每五日往返一趟梅蘭鎮的驛館履行寄送、收取之事。也就是說,即便老劉頭不“好心”地替雜役們代勞,徐林最遲也不過再等四日便可拿到這封家書。
想到老劉頭捏住書信不放這一略帶勒索的舉動,徐林怒氣上頭,卻又無可奈何,短短一瞬間,憤怒、鄙視、厭惡、不甘、委屈等等情緒湧上心頭,但徐林還是掙扎著地摸向了自己衣服裡襯的錢袋。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低沉雄厚的號角聲似遮天的海浪般從遠處襲來,振聾發聵,打斷了徐林的掙扎,讓徐林整個人呆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微微顫慄。
“嗚——嗡——嗚——嗡——”
號角聲綿延不絕,其中似乎還藏有某種旋律,仿若龍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