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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寧州,城內校場
卯時已過,校場上一百多人已經列隊完畢。
隊伍的前兩排是負責近戰四十個刀槍兵,身上穿著官軍淘汰下來的舊軍襖,從顏色上一眼就能看出新舊不一。這兩排兵丁,或是挎著長刀,或是持著長槍,放眼望去,倒也能看得過眼。畢竟這四十個刀槍手是巡檢的主力,不但吃著軍糧,每個月還有一兩左右的餉銀,與正規的官軍基本一致。
剩下的那百十人全是弓兵,他們都是由州轄的各個保甲中僉點而來1,糧餉由州衙從所徵收的”民壯銀“中撥付。
明面上,器械、糧餉都有保障,但是,這些徵召而來的弓兵,除了手中的弓,以及一日兩頓發黴的粗糧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因為,從州衙撥付的糧餉,首先知州就要截留三成,還沒出州衙,又要被主簿、司庫之類的官員剋扣一部分,再到巡檢手裡起碼又要被剋扣掉一半。層層扒皮,到最後,弓兵們除了混個半飽之外,啥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巡檢們都熱衷於帶人在各處官道上設卡的原因。只要設了卡,路上所見之人,除非是逃難的難民,不然,他們總能找出理由,榨出一點油水。遇上行腳商販,或者是商行的車隊,不出點血,根本別想過去。
有了這種隱蔽的收益,隔三差五的,每個弓兵也能分到三五文錢,如此一來,即便是糧餉被剋扣,弓兵們也忍了。
校場的高臺上,身材壯實的黃武,一身暗紅布甲,頭戴直簷鐵皮盔,腳蹬薄底快靴。穿戴整齊的他,腆著肚子,雙手負於身後,不丁不八的站著,身邊簇擁著四個親隨。
“都什麼時候了?馬振怎麼還沒來?”看著校場上已經列隊完畢的兵丁,黃武扭頭問身邊的親隨。
“回老爺,已經派人去催了,但是馬巡檢好像不在家中。”黃武身邊的親隨皆為家中的家奴,自然稱呼他為老爺。
“只知道鬼混,真是個廢物!”黃武低聲罵了一句,反正身邊的都是自家人,他也不用避諱什麼。
天色微明,東方也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城中原本只有一兩聲的雞鳴也多了起來,此起彼伏。
此時,校場內的兵丁也開始微微騷動,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集合。可集合好了,站了快半個時辰,卻什麼命令都沒有。
剛在馬紮上坐下的黃武,聽到臺下校場裡兵丁的聲音越來越大,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黃武“呼”站起身來,對著臺下的兵丁,大喝:“所有人聽本官號令~~~”
“出發!”黃武的一聲大吼,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怒氣發洩出來,轉身,餘怒未消的他,順勢把剛才坐著的馬紮一腳踢翻。
其實,黃武真的誤解了馬振,並非馬振是有意耽擱時間。
之前,帶人設卡時,馬振使手段,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誰知,還沒來得及享用便要出征,放心不下的他,半夜帶人,把姑娘送回了鄉下的莊子裡。
緊趕慢趕,幸好,在黃武帶隊剛出城不遠,馬振追了上來,總算是沒落個臨陣脫逃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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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寧州城外,酒鋪
酒鋪掌櫃的,一臉的倦容坐在酒缸後面,時不時的還張嘴打一個哈欠。
今天是酒鋪開張三年多來,他頭一次被喝酒的客人叫醒,催著做買賣的。
往日裡,他一般都要在鋪子裡睡到日上三竿,醒了之後,才會開啟那由竹片釘成的門,再把那面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酒旗掛出去。把這些做完後,他還能靠在酒櫃邊,眯著眼打個盹,睡一會兒回魂覺。因為,酒客們一般都要中午前後才會陸續上門。
誰知今日,太陽剛過樹梢,掌櫃的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