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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欠

李承明向前邁一步，蘇宓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她低眉斂目，透著疏離與客氣，&ldo;太子殿下怎會在此？&rdo;

&ldo;哦。&rdo;李承明繞過她，坐在案桌前，答非所問，&ldo;孤還有事要辦，便讓阿珏先送永安回去了。&rdo;

李承明看著案桌上的琴，抬眸問她，&ldo;怎麼沒用柴桑琴？不喜歡？&rdo;

&ldo;我……&rdo;蘇宓準備著說辭，&ldo;柴桑琴是太子殿下所贈，怎好隨意拿來彈奏。臣女已命人收起來了。&rdo;

李承明看了她半晌，女郎拇指輕輕磨搓著食指，他忽而輕笑出聲，長袖一揮道，&ldo;蘇娘子還曾記得欠孤一首曲子，孤現在想聽，就用柴桑琴吧。&rdo;

蘇宓無法，只得喚來錦宜，去取柴桑琴。

錦宜看到李承明時嚇了一跳，驚訝中伴著驚喜，歡歡喜喜地去來了取琴，然後又很知情識趣地退下了。

月光澄澈，星光旖旎。兩人對面而坐，蘇宓輕聲問道，&ldo;太子殿下想聽什麼？&rdo;

李承明靜靜地看著她，輕聲道，&ldo;鳳求凰。&rdo;

蘇宓愣了愣，心口好像有什麼被輕輕撞了下，她穩定了心神，纖白的手指撫過琴絃，輕輕一挑，明快清亮的琴音便流瀉而出。李承明隨著音調輕哼出聲，像是唱給蘇宓聽，又好像只是跟著曲調輕聲哼唱罷了。

&ldo;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rdo;

蘇宓心中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前世怨偶，今生再見，愛也好恨也罷，好像也沒這麼重要了。重生之後，她雖只想遠離，心中卻依舊是恨他的怨他的。然而此時此刻，她好像，可以笑著放手了。

我不怕再遇見你，也能坦然地面對一切。

蘇宓悄悄抬眸看向那個她愛恨了一生的男子。

她在心裡跟自己說，再見了，齊光。

一曲終了。李承明眸光熠熠，笑道&ldo;好聽。&rdo;

蘇宓眉眼一彎，笑道，&ldo;謝謝你，齊光。&rdo;

此言一出，空氣突然之間就靜止了。

李承明怔怔地看著她，眼神從驚訝轉變為欣喜，而後是抑制不住的激動，&ldo;阿宓！你……你也回來了？&rdo;

蘇宓看著李承明的反應，突然之間就明白過來，李承明……李承明也重生了！難怪，難怪他會一反常態地關注她，向她靠近，幫她解圍，還送她柴桑琴！

齊光是李承明的表字，此時方貞觀七年，李承明還未加元服，哪裡來的表字呢？

李承明激動地一把握住蘇宓的雙手，&ldo;阿宓，原來你也回來了！真好，真好……&rdo;

蘇宓原本已經平靜無波的心瞬間方寸大亂，掙開李承明的手，慌忙站起身來。

李承明趕忙拉住她的衣袖，鉗住她瘦弱的肩膀，&ldo;阿宓，我是承明，我是齊光，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啊。&rdo;

&ldo;我……&rdo;蘇宓使勁推開他，&ldo;太子殿下請自重！&rdo;

李承明愣住了，蘇宓怎麼了，為什麼要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