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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駱悅人摟著他的脖子,點點頭,視線往下一挪,比他戴東西的動作更扎眼的是他手臂上的紋身,略抽象的英文字母排列,叫人識別不清。
剛剛在浴室他脫掉衣服,她看到他手臂,呆了一下,紋身在臂中內側,墨色,很好看,隨性不羈的味道。
可她還記得梁空高中說過,對他而言,他還沒有遇到值得用身體去記錄的事。
她手指撫上去:「這是什麼?」
梁空也跟著眼一低,再看她的眼睛,輕聲道:「我的詩人。」
「我唯一的隱德萊希。」
entelecheia,指最完滿的實現,是一切事物追求的終極目的,是將潛能變為現實的第一推動者。[1]
手沒有抽回來,就搭在那處紋身上,她摩挲著,感受著,像在和抽象的自己重逢,
而他,在推動。
縠紗一樣的紋路,被撥開,被撐平,輕輕蹭又反覆碾。
他鬢角流著滾燙的汗,身體力行,將彼此距離壓到最近。
駱悅人抱他肩背,眼前彷彿生出一片朦朦的熱霧,四周升溫,她逃無可逃,卻又心甘情願被他這樣困著,被他這樣徹底地擁有著。
就像無數細浪一層層堆積的沙,在一個巨潮裡被打散,陌生的反應,突如其來,她用盡全力地將腰部抬高繃緊,腿分兩側,腳後跟狠狠蹬著床面,試圖緩釋這股人生第一次的衝擊。
下半身發麻,輕顫著。
叫人聯想到某種生物實驗裡,缺乏生命力,卻在電擊之下,神經持續帶動肌肉抽搐的小魚。
魚嘴不停翕合,缺水的同時又在吐水。
她眼眸迷離地盯著牆角那盞天旋地轉的小燈,唇微張,吐出的呼吸,有種力盡氣竭的乾涸,身體卻潮濕又黏重。
她從雲端緩緩滑墜,如同倒立的沙漏,將重量一點點沉進瓶底,陷在鬆軟床鋪裡,神經有些回不過來神,卻依舊可以在身體裡感知某種灼熱擠撐著的存在。
她單方面的結束並不是這個夜晚的尾章,她負責高潮部分,畫句號的另有其人。
文辭緊湊,他嫌留白太少,不夠發揮。
天仙狂醉的筆墨下,一邊來勢洶洶的侵佔,一邊柔聲細語哄著她放鬆。
她缺乏技巧性的配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語不成調,顯現另一種繾綣意味,卻更叫故事合情合理。
也合他心意,也酣暢淋漓。
……
駱悅人很希望自己可以像言情文裡寫的那樣,第二天一早醒來,明媚陽光鋪滿床尾,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後和身邊的男人對上視線。
不管是情愫繾綣,還是各自尷尬,四目相對,誰也別吃虧。
可她醒早了。
真的太早了。
她看斜方向那道窗簾縫隙,高層酒店外無建築遮攔,灰藍夜空一覽無餘,除了光噪,天際還沒有一點泛白的跡象。
可能是冬天凌晨的四五點,甚至更早。
手機在床頭,還是在梁空的那邊的床頭,她沒法去拿,甚至醒來後,以側臥姿勢躺在柔軟床鋪裡,她連一個簡單的躺平動作,都是緩慢的,彷彿分了十幾幀來完成。
身邊的男人還在睡。
他睡相很好,沒有任何惡習,不打呼,不搶被,兩人相安無事地躺在這張據說造價幾十萬的義大利床墊上,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甚至中間還能再睡下一個人。
房間裡昏朦,安靜,相比於一開始淡淡的木質香,又摻雜了些旖旎腥甜。
她有點認床,所以幽幽醒來後,短時間內沒什麼睡意,側目看了看睡著的人。
大概是幾小時前剛做過無比親密又激烈的事,她一絲不縷躺在他身邊,而他竟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