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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
好像從此刻才開始,她站在這裡,真真實實地存在於這裡,這裡的日子是鮮活的,人們是生動的,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生生不息,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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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拎著紅袋兒,聳著腦袋上樓梯,飄出各家在飯點整弄的飯菜香氣,這種香氣融和樓道里的氣味變得奇異,卻也不難聞,空氣變得渾厚了。
她始終沒有那個家的鑰匙,站在門前敲了十幾下門,最後打了個電話,在廚房熬湯的陳蘭靜才擦著溼手,穿著圍裙來開門。
“你回來有見著秦棠嗎?”
黎也跟著在廚房打下手,洗青椒,按陳蘭靜教的側切,陳蘭靜在後邊下鍋翻炒,呲呲炸油的聲音罩住了她的,黎也隱約聽見,說:“她說去買書了。”
陳蘭靜哼了聲:“她能買什麼書?現在也不回來,別是又去哪兒浪了!”
秦棠平日作風叛逆,基本底線還是有,就算不會主動報備,也不敢無視陳蘭靜的電話,但開餐後,陳蘭靜在飯桌上給她打兩三個也不接,最後劃定罪名地氣極反笑,說看她回來怎麼收拾她。
出來時,天呈青灰色,黎也踩上單車,朝秦棠告知她的那一範圍過去,先探個路,找找有沒有那什麼電子維修。
夕陽落盡,熟悉的腐舊氣息沿途撲面,爬上面板毛孔、呼吸感官。
有光沒光的小店都瞧瞧,黎也像只無頭蒼蠅,蒙著眼亂撞,路道越來越深,再往前就是條罩進一層幽深灰暗的逼仄小巷,水泥路通向街裡各家。
黎也在巷口牆邊停下,給秦棠播電話,無響應,準備播第二個時,旁側陋巷裡有人聲飄近——
“分手是分了,那靳邵不也說不要找她事兒嘛……”
“分都分了,你以為靳邵真在乎她什麼?本來以前在一塊兒也都是秦棠一個勁兒地黏。”
這是條湫隘破敗的老巷子,原住民大部分都遷走了,尚且留下的,年邁老人為多數,地方又偏僻,白日和晚上都顯得安謐。
任何聲音在這條道上,都像開了傳聲筒。
捕捉到人名,黎也悄無聲息挨近到牆邊,手摸進口袋,摁開什麼東西。
腳步叢脞,約莫三個,都是女的,聽聲音不大,年輕女生的清澈明晰:“她那樣子我早看不順眼了,這次就當給她長個教訓,咱也不露面,她回頭找不到咱頭上。”
馬上有人接話:“也是,你找的那幾個靠譜嗎?會不會……搞出點什麼事兒來?”
“那些混子也就拿錢辦事,不至於弄死了,主要的事兒我都交代好了,她不是狂嘛,過了今天,我看她連頭都別想抬起來。”
這個人,似乎佔據主導,對答十分篤定,但這份篤定並沒安慰到所有同夥人,有顧慮的還是拉拉她肩膀,急切地說:“那、那咱們還是先走吧……”
她們你搡我推地加快速度,伴隨越近的音量,走到了巷口,一拐,所有聲音戛然而止。